“行了,朕今天找二位阁老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希望你们不要辜负朕的期望!”嘉靖说完便摆了摆手,打算让二人回去。
就在这时,徐阶突然上前一步,跪伏于地,从袖口中掏出奏折,高高举过头顶,朗声道:“禀陛下,臣有本奏!”
一旁的严嵩正准备迈步离去时,听闻徐阶的话语,猛然回头。
“臣弹劾东厂提督太监冯保,陷害忠良,堵塞言路!昨夜言官们见天降瑞雪,纷纷赶来,想要为陛下庆贺,半路上却被冯保拦截,并指使手下恶仆,使用木棒打杀,其中伤者不计其数,连五十有六的老翁都惨遭毒手,被活活打死。”
“臣请陛下做主!”徐阶语气悲怆,头深深埋于地下,待到其再抬起头时,早已是涕泪横流。
一直在旁边矗立着犹如木头人的吕芳在刹那间变了脸色,随即低下头,不敢言语。
“哦,还有这种事?”
嘉靖满脸疑惑地从徐阶手中接过奏折,将上面的内容粗略看了一眼后,愤怒地拍了拍桌子。
“真是岂有此理,去把冯保给我叫过来当面对质!”
“是,陛下。”
不一会儿,冯保就被带到了养心殿,在看清楚屋里的人后,冯保脸色煞白地跪倒在地。
“冯保,我问你,你昨晚是不是在紫禁城午门外拦住了一群言官。”
嘉靖古井无波地看向冯保,开口询问道。
“禀陛下,奴婢确实拦住了他们,只不过……”
冯保说着,眼神不自觉地飘向吕芳的方向。
“只不过什么?继续说!”
“禀陛下,当时已经到了紫禁城的宵禁时间,奴婢不得已才将诸位大臣拦住的,奴婢先是好言相劝,劝他们可以按照正常程序来走,有奏折的话先呈内阁,然后是司礼监,待批红后自然而然递交给陛下。”
“诸位大人或许是由于太过急切地想要为陛下庆贺,没有理会奴婢的建议,后来在少数别有用心的人的煽动下,开始冲击城门,甚至还抢夺了禁军队长的武器,臣妾不得已才下令…”
“来人啊,去把那位禁军队长叫来。”嘉靖向一旁的侍卫下令。
很快,那位禁军队长就来到了养心殿中。
“陛下!”那位禁军队长当即下跪行礼。
“方才冯保所说你都听见了?”
“禀陛下,属下都听见了,臣愿以性命担保,完全属实!”
“嗯,那你下去吧。”嘉靖摆了摆手,这位禁军队长如蒙大赦般离开了。
“徐阁老,你方才都听见了吧?”嘉靖那不含喜怒的声音传入徐阶耳中。
“禀陛下,臣都听见了,那群言官之所以如此激动,定是受了别有用心的人煽动,待臣回去好好查查,定要将这群祸国殃民的蛀虫找出!”
“徐阁老有这份公忠体国之心,朕深以慰藉。”嘉靖将徐阶扶起,并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紧接着嘉靖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冯保,面色冰冷:“东厂提督太监冯保行事不密,误害忠良,来人啊,给朕拉下去,责二十鞭!”
“陛下饶命啊!”
很快,冯保便被涌入殿中的士兵拉走,求饶声渐渐远去。
“陛下,臣等告退!”
徐阶向嘉靖拱了拱手,全程看完这场闹剧的严嵩也回过神来,一同向嘉靖告别。
“这徐阶,是搭了个台子跟我唱戏啊,唱的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待到徐阶和严嵩走远后,嘉靖轻笑一声,重新坐回龙椅,如此想着。
嘉靖摩挲着龙椅雕刻的龙头,对着一旁的吕芳开口道:“明面上不要赏他,暗地里赏他点什么吧。”
“是,陛下。”吕芳躬身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