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端坐在轿子中,不时掀开轿帘,看向两侧,不知为何,眼前这条自己走了二十多年的路,今天却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严阁老,到了。”
严嵩从轿子里起身,在侍卫的搀扶下缓缓下地,不远处,徐阶的轿子也停了下来。
“徐阁老。”
“严阁老。”
“今天是咱俩当值,真是的,这么冷的天!”
“是啊。”
两位阁老相见,寒暄几句后,纷纷甩开周边侍卫的手,犹如多年的密友一般,互相搀扶着对方,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内阁。
走进内阁,室内的温暖让二人被寒风冻僵了的身子恢复知觉,在烤了一会儿火后,两人开始戴上老花镜,批改奏折。
“这个给司礼监送去。”
“这个打回去,让他重写!”
“这个批了。”
“写的什么东西,打回去!”
……
两人的效率极高,不一会儿桌上原本堆积如山的奏折就处理了大半。
“你看看,这是胡宗宪的奏折,上面说缺乏饷银,让我们尽快拨饷。”严嵩说着,将奏折递给徐阶。
徐阶接过奏折,将内容看了一遍后,叹了口气:“胡汝贞难啊,东南一地的担子都压在他一个人肩上,我让户部尽快拨银。”
“嗯。”
严嵩回应了一句,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继续询问道。
“今年的炭敬和冰敬都发下去了吧?”
“都发下去了!唉,国库没钱啊。”说到此处,徐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愁苦了起来。
“唉,国事艰难,百姓难,我们难,皇上也难,再熬一熬吧!”严嵩将手上批改完成的奏折放下,安慰了一句。
……
甘露宫内,嘉靖看着被子里仍在沉睡的沈氏,回想起昨晚的战况,脸上不禁展露笑颜,在沈氏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后,便在宫女的服侍下穿好衣服,走出门外。
“陛下,锦衣卫陆炳已经将人全都控制起来了,这是账本请您过目。”吕芳早已恭候多时,见嘉靖出来,连忙递上账本。
嘉靖接过账本,草草扫了一眼后,便还给了吕芳,轻笑道:“你也多穿点衣服,这大冷天的。”
“臣,谢陛下怜惜!”吕芳说着,便要行礼,但是却被嘉靖拦住了。
“你去把严嵩和徐阶都叫到朕这来,朕有事找他们商量。”
“臣这就去请严阁老和徐阁老!”吕芳微微躬身,便作势准备离开。
刚走出两步,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快步返回,低声道:“陛下,那些方士怎么处置?”
嘉靖闻言,挑了挑眉:“你去给陆炳说,按照我大明律法来办,该关的关,该杀的杀!”
“是,臣这就去。”
吕芳说完,躬身快步离去。
看着吕芳离去的身影,嘉靖嘴角微微上扬:“哼,三百八十万两!倒是解了燃眉之急。”
……
“呼,今天的奏折处理的差不多了,徐阁老也休息会儿吧。”
严嵩将奏折放下,端起一旁的茶碗,品了口茶。
“嗯,是该休息会儿了。”
徐阶说着,食指轻轻按压着太阳穴,毫无形象地躺倒在椅子上。
“禀,二位阁老,司礼监吕公公求见!”正当两位阁老休息时,便有侍卫前来禀报。
二人对视一眼,都想从对方眼中读取到些许东西,紧接着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对着侍卫道:“快请吕公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