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听完严世蕃所言,转向一旁,淡淡道:“赵贞吉,你怎么说?小阁老可是说你监察不到位。”
嘉靖的话音落下,监察御史赵贞吉便跪了下来,沉声道:“禀陛下,微臣也有苦衷啊!我虽然是监察御史,手底下的人却只有那么几十个,我大明朝那么多官员,如何能够监察的过来呢?”
赵贞吉说着,神色悲坳:“那些举报的折子在半路上就被人拦了下来,具体的情况根本无从得知,何谈监察呢?”
严世蕃见赵贞吉如此作态,冷声道:“赵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赵贞吉也丝毫不怵,回怼道:“我什么意思想必小阁老十分清楚。”
“你!”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这里是朝议!”眼见二人即将吵起来,嘉靖出声制止了他们。
“方才小阁老所说是否属实?”嘉靖将目光转向赵贞吉,询问道。
“禀陛下,确有此事。”赵贞吉不敢隐瞒,连忙回应。
“那既然如此,这也是你的监察工作没有做好的缘故,至于你所说的那些困难,朕会酌情考量的,罚俸半年吧。”
“臣,多谢陛下恩典!”赵贞吉见皇帝开了口,只得领命回列。
“接下来朝廷所议之事为甘肃大旱,宣甘肃督抚王继恩觐见!”见前两件事均已议完,嗓门奇大的太监又大声吼道。
只见甘肃督抚王继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道:“臣,王继恩参见陛下!”
王继恩自从接到朝廷让自己回京述职的信后,便整日忐忑不安,吃不好也睡不下,即使动用多年来积攒下来的人脉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内心也愈发恐慌,在叮嘱完属下不要乱说话,并统一口径后,王继恩便赶到了京城。
“起来吧,你别紧张!朕这次让你回京述职,便是想听你说说,甘肃那边的旱情到底怎么样了。”
“多谢陛下!”听闻皇帝此话,王继恩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禀陛下,甘肃近年来年年大旱,今年尤其严重!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下过一滴雨了,田地由于缺水,也已经变得龟裂,百姓种下的作物也大多旱死!许多河水也尽皆干枯,露出光秃秃的河床,纵使我们官府派人四处打井寻找水源,也无济于事。”
“许多百姓当即断了炊,为了活下去不得已将土地贱卖,或者去地主豪强家当佃农!官府已经开始救济,并开仓放粮,然而只是杯水车薪,甘肃官府根本支撑不了多久,目前甘肃官仓中储存的粮食仅够灾民食用一周,臣恳请陛下拨饷,救救甘肃的百姓吧!”
王继恩说完,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其神色不由得让人动容。
嘉靖听完王继恩所言,似乎被其触动了,紧接着看向徐阶,询问道:“你们户部能出多少银子?”
“禀陛下,眼下国库空虚,目前户部最多能出七十万两银子。”徐阶听完嘉靖的话后,沉思片刻后,开口道。
“什么?才七十万两银子!这远远不够啊,我甘肃的百姓该怎么活啊!”
见拨饷的数额从原本的一百三十二万两,变为七十万两,王继恩咬了咬牙,随即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