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冻,寒霜却封不住流水,河水自远处哗哗而过。
此河曾经的名字叫蒲水,它见证了那场惨绝人寰的长平之战,无数尸体倒在了两岸,鲜血染红了河水,自此改名丹水。
清冷如霜的月色之下,一名模样俊美的青年正站在河边愣愣出神。
借着月色与河水,赵嘉看清楚了此身的容貌。
一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双眉细致,肤色白皙清秀,薄唇、鼻梁挺直,气质高雅,一头黑色的长发被一根玉簪束缚在脑后,身着一袭华贵的长袍,整体偏黑,边缘处有着金丝边,后背披着一件黑色大袄,凸显出消瘦淡薄的身形。
完全一副古代贵公子的模样。
容貌身高都近乎完美……赵嘉对着河水欣赏着此身的容貌,心中很满意,身为一个现代人,他很清楚脸的重要性,毕竟长得好看的人,大多数运气都不会太差。
“公子,夜间风寒,还是早些返回马车内。”
罗江身披铠甲,宛如一个铁疙瘩,站在赵嘉身后,看着赵嘉那愣愣出神的表情,以为对方是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之中,不由得出声提醒。
赵嘉微微摇头,目光看向了前方的夜景,轻声说道:“无碍,大病初愈,也该出来透透气。”
此地已经是长平一带,四周一些岩壁还残留着当年大战的痕迹,过了二十年依旧未曾散去,就如同七国之间的战争,数百年来,从未有一刻停歇过。
站在现代人的角度,这完全就是一场内斗。
65万陕西老铁和45万河北山西老铁聚众斗殴,死伤超百万。
如此一想。
赵嘉内心的那份压抑陡然消失,甚至觉得有些搞笑,他终究不是这个年代的人,无法体会这个年代各国之间的仇恨,不过他很清楚这个年代的混乱该如何结束,只要干翻所有的对手,成为唯一的王,让所有人都听你一个人的话,那乱世自然会终结。
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比登天还难。
秦始皇嬴政……赵嘉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个玩泥巴的臭小子。
嬴政与赵嘉同龄,对方曾在赵国为质,赵嘉自然认得对方,除了嬴政之外,燕丹也在其中,不过燕丹的年龄要比二人大上几岁,算起来,三人也算儿时的玩伴。
至于关系,过了这么多年,哪里还有什么交情。
嬴政如今贵为大秦的王,而赵嘉不过是赵国的废太子,甚至如今还要前往秦国为质,这待遇,比过几年的燕丹还要惨。
至少燕丹还是一个太子。
“希望嬴政能念点旧情。”
赵嘉沐浴在凄冷的月色之中,心中腹诽了一声,他不确定如今嬴政是个什么样的人,历史上对嬴政的评价是暴君,也不知道十八岁的嬴政暴不暴。
在原主的记忆之中,小时候的嬴政还是蛮活泼的,玩泥巴的好手,毫无一点贵族公子的风范,每日都将自己玩的脏兮兮的。
那时的赵嘉甚至有点羡慕嬴政可以不用学习那些繁琐的功课。
赵嘉摇了摇头,看向了身后守卫的罗江,轻声的说道:“走吧,回去吧。”
祭拜已经结束了。
所谓的祭拜也只是过来到一壶酒,拜一拜,至于更多,如今的赵嘉也拿不出,来此也只是走个形式,满足一下原主的遗愿,顺便看看这被后世无数人铭记的战役究竟发生在什么地方。
看完之后,只能感慨命运如此。
长平之地的地形很特么离谱,看似易守难攻,实则一个弄不好就会被反包围,历史上赵括就是这么被白起玩死的。
不过这一战也怪不了赵括,真要怪只能怪赵孝成王绷不住,这场涉及两国国运的大战,秦赵两国都撑到了最后一口气,奈何赵孝成王换下了廉颇,让一个大学刚毕业的赵括顶了上去,赵括也是勇,真敢冲出去逼秦国决战,反而导致自己陷入了包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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