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管事脸上的轻蔑就像是碎裂的面具般骤然脱落,换上了一副惊讶的神情,“姑娘,你这是在说什么,老奴听不懂。”
“听不懂?据账册记载,厨房六月底购进了二十斤山楂,赖管事倒是告诉我,这批山楂现在何处?”曲蓁笑看着她,眼神再不似先前那般懵懂不谙世事,而是含着洞悉一切的明透与戏谑。
“都吃完了。”赖管事脸部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下,头埋得更低。“吃完了?”曲蓁挑眉问了句,对上赖管事那略显慌张的眼神,嘴角的笑意加
深了几分,她早猜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她没再纠结山楂的事儿,赖管事也不知道曲蓁是信了还是没信,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
“那食盐呢?六月底随着山楂买入了二十斤的食盐,但厨房采办的单子上记载,就在前两日,又购进了一批食盐,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赖管事别告诉我,盐也吃完了?”
赖管事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才发觉自己手心被汗渍浸湿,凉如寒冰,嚅了嚅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一个月二十斤食盐,也不怕吃死人?”暮霖扯了扯嘴角,大笑一声,他总算是看明白了,原来先前那一通胡扯,是为了让这婆子放松警惕,好试探出她想要的答案来,“姑娘问你话呢,没听到吗?”
赖管事赫然被吓得一个哆嗦,沉了沉心,故作镇定,“老奴听到了,姑娘原来不是来府中做客的,是来查账的啊,不过我侯府的账目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查的,要查问可以,请姑娘先拿到老夫人的准许。”
“赖管事要想把希望寄托在老夫人身上怕是不行了,她泥菩萨过河,可自身难保呢!”曲蓁好心地解释道,“平侯府众人涉嫌谋杀安平郡主,汝南王已经上奏陛下接掌了侯府,一应涉案人员暂时软禁在屋内,一日查不出凶手,便一日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是,是吗?”赖管事惊讶地瞪眼,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才能勉强控制住面上的情绪,不至于露出惧色来。
“是啊,所以我奉王爷命令来此查案,赖管事还有什么异议吗?”曲蓁语气凉凉地挑眉。
“老奴不敢。”赖管事低眉顺眼地弓着身子,畏惧地往后退了一步,极力掩藏着心中的不安。
“那管事可愿意回答下我先前的问题?二十斤食盐,是去哪儿了?”曲蓁好整以暇地看着赖管事,这婆子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人,先不说食盐和山楂的事儿她解释不清楚,就是看刚才在院中她对那些仆役的态度,想要在她眼皮子底下动手脚,极难!
赖管事额上渗出一层薄汗,心思百转,这姑娘能查到厨房,又追查食盐和山楂的去处,想来是猜到了什么,但只要没有证据,谁也拿她没办法。
“食盐,食盐它……”赖管事一时间也想不到合适的借口,支支吾吾的,半天都挤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还不说!”曲蓁声音陡然凌厉,双目如刀逼视着她,“难道赖管事是想去刑部大牢再说吗?不知你这把骨头能撑过几件刑具!”
倒不是她恐吓,这是衙门审讯的惯例,但凡进了大牢,管你是真冤还是假冤,十八般刑具先上一遍再问话,起码要先丢半条命!
“姑,姑娘。”赖管事被吓了一跳,两相衡量心中立即下了决定,“老奴不过是虚报账目,从中偷吃了点油水,不至于闹到刑部大牢这么严重吧?”
“只是虚报账目,从中谋利那么简单?”这位赖管事倒是聪明,比起谋害郡主的罪名,承认做假账,以权谋私好歹还能保住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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