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反击、格挡、回避……在接连不断的交锋下,在变得缓慢的世界中,只有我和魔人在以正常的速度交换攻势。而逐渐地,我也摸索出了自己如今的速度水平。
仗着塞壬之刃的威风,我确实拥有了魔人级别的爆发力。
但这样就产生了一个问题,魔人凭什么还能够与我战斗呢?
如果说拥有了塞壬之刃的我,从孱弱的一般人升级为了魔人级的战士,那么失去了塞壬之刃的魔人,不应该从魔人退化为孱弱的一般人吗?
还是说,塞壬之刃虽已不在他手,他仍然是塞壬之刃真正的主人,能够以某种形式共享到塞壬之刃的力量?
又是一次碰撞,我注意到他的黑影斧头不敌塞壬之刃,出现了相当刺眼的破口,却又在转眼间恢复如初。他再次攻来,形势已经肉眼可见地倒向他了。
无论如何,我的战斗经验都过于匮乏了。虽然有着强力的“觉察”,但是这种觉察力只是帮我指出问题所在,却不会为我揭示解法。
而相对地,魔人显然相当熟悉战斗,他的心里恐怕装满了琳琅满目的“解题思路”。
这根本不是分庭抗礼的战斗。此刻的我之所以还没有被杀,只是因为我及时地换成了防御姿态而已。
贸然回归攻势的话,恐怕不出三招,我就会横尸当场吧。
如果能够与青鸟合力战斗就好了,哪怕魔人的战斗经验再丰富,也双拳难敌四手。然而经过刚才的重创,青鸟已经失去战斗力了,不知道她是否还醒着,我也心焦于自己无法抽身确认她的具体安危。要是能够更早地拿到塞壬之刃——心中才刚升起这种念头,我便不由得奚落自己,这样的设想也过于奢侈了吧。
我还没有放弃杀死魔人,但不得不承认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尽管希望自己能够像是战斗漫画的主角一样,在被敌人压着打的时候快速编织出逆转的战术,不过只有当自己真正处于这种局面下才深刻体悟到,在这种快节奏的近身战斗中别说是编织战术了,稍有分神都会性命不保。
为了争取喘息和思考的机会,同时也是为了让战场远离重伤的青鸟,我只能急速后撤。
魔人追逐过来的姿态,宛如发誓绝不放过我的地狱恶鬼。
“你与我之间有什么特别的旧仇吗?”尝试向他搭话,他果然采取了置若罔闻的态度。我默默地在心里念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五年前,你也是像这样在无名山上杀死了前桌吗?或者就如同我最离奇的想象一样,你就是前桌死后化身的厉鬼,要来惩罚独活的我?如果不是,为什么要如此执着于杀我?
我不想一头雾水地被你杀死。
——而且,你也不想被我一头雾水地杀死吧。
或许这么说会显得我初尝力量的滋味便得意忘形,不过,现在的我确实具备了杀死你的先决条件。虽然远不如你,但终究是能够这样与你交手了。
他或许是从目光中“觉察”到了我的心思吧,下一秒,他陡然一个加速,斧头以最强力度劈了过来。
之前的描述似乎显得我和魔人都像是拿冷兵器战斗的普通战士,但实际上,我们的战斗都是以常人无法捕捉的超高速进行的。这一击也更是猛烈到超出了常识的领域,甚至将处于格挡姿态的我直接击得起飞,我竟像棒球一样被这股力量击飞到了数十米外去。
糟糕的是,击飞后的落点比我想象中要低得多,大概是落到一处小悬崖下面去了。我多等待了数秒钟才摔到地面上,又沿着下坡滚出去了一段距离。一般人的话肯定已经粉身碎骨了吧,但放到此时的我身上就只是感觉很痛而已,就像是从戳一下就破的水气球变成了无论怎么摔打都毫无问题的橡胶球。不过这一摔一滚让我感觉眼花,难以辨别清楚过来时的方向。好在我还有个独特的辨别方法——检查一下“直觉的指引”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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