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心脏或者大脑那么重要的身体部分都给你了呢?”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观察着他的表情。
他的回答,将会决定我的想法是否能够真正落地。
“那么,哪怕对方是主力级,我也可以挑战看看。但是这种条件根本就不合理吧。”他的回答正中了我的下怀,“心脏都到我的手上了,那就说明对方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是要找也只能找到尸体。更何况是大脑,对方的大脑都到我手里了,还需要再去特地追踪对方到底在哪里……吗……”
说到这里,他这才流露出了后知后觉的表情。
显然,他已经洞悉了我的打算。
“那么,以你现在的追踪术,如果把对方的整具身体都交给了你,你能够追踪这个人到什么地步?”我问。
他斩钉截铁地回答,“无论他逃到天涯海角,我都可以把他找出来!”
——
恶招的遗体仍然保存在天河市安全局里,按照原本的流程,再过两天时间就会被拿去焚化。
但是现在我们就要用到这具遗体。我们向这里的内务术士提出了要求,由于姑且是按照正规流程提出申请的,索要遗体的理由也写进了申请文件里。简单地说,就是要用这具遗体作为追踪恶招的媒介。
纵使猎手再怎么经验丰富,追踪过再多的术士罪犯,想必也没有处理过拿着对方的整具身体寻找对方的下落这种匪夷所思的工作吧。说实话,我都有点担心这种条件会不会优渥过头,以至于猎手的追踪术都没有在理论层面上纳入过这种情况,万一这么做反而会导致追踪术发动失败就万事休矣了。好在猎手还是打了包票。
天河市安全局相当痛快地交出了那具遗体。他们那边也不是没有擅长追踪的术士,却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全部交给了我们这边。虽然是有着联络不到自家的主力级这种客观上无可奈何的因素,但他们主观上似乎也没有处理事件的情绪。至少现在是没有。
猎手跟我说,他们是不敢与我发生矛盾,因此事事依着我。但是以他们原本的思路,说不定还会觉得恶招对自己来说是暂时有益的。
无论背后的动机是什么,恶招都是真的在处理雾之恶魔的触须。那些恶魔原本都是要天河市安全局的执法术士冒着生命危险去处理的。既然有人代劳,他们自然乐见其成。
至于在这个过程中被恶招吃掉的一般人,只能说是运气不好。雾之恶魔的触须原本就是会杀人的,放任恶招快速地处理触须,牺牲者的数量说不定反而会更少。
直到事态告一段落,他们才会开始认真地对付恶招这个元凶。
但是这种冷漠的主张令我感觉他们从一开始就不重视一般人的伤亡。
安全局比起世俗社会的稳定,更加重视隐秘世界的稳定。这种“不重视”或许才更加符合安全局的底色。
他们为什么会对一般人如此冷漠,我也不是无法理解。在与咬血战斗之前,我在雾之恶魔肆虐过的城区跟人谈话,却发现对方对于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大量死亡事件毫无感知,令我打从心底里感觉自己在人群里格格不入。当我在战斗间隙里回望满城灯火的时候,那种自己身处于不同世界的惆怅感更是挥之不去。
就连我这种半道出家的人都有这种感觉,那些从小接受术士教育的“真正的术士”又会如何看待一般人呢?根据我的了解,他们从小就把灵性当成自然界里随处可见的能量,又对于自己的觉察力习以为常。恐怕在他们看来,自己真的不是那么特殊的人,隐秘世界只不过是正常的世界的一部分,隐秘之物也都是日常的风景。反倒是那些无法觉察到隐秘之物的人很奇怪,是只能生活在“一半的世界”里的“残疾人”。要让他们那样的群体与这样的一般人共情,确实不是件说做到就能做到的事情。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3页当前第2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