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父只关注会不会得罪县令,孩儿看的却是那位官长的喜恶。
他突然来县里找到我父子二人,阿父不觉得奇怪?
他是什么身份,阿父可有猜测?”
霍仲孺奇道:“难道你有猜测?”
霍光点头:“那位官长的具体身份,孩儿还不能确定,但阿父可曾注意到,他的亲兵,手中配刀的握柄尾部,有一个小小的印记,是红色。
刀柄有红色印记,我大汉各地官吏,都知道是朝中禁军的佩刀。”
霍仲孺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后方亦步亦趋,霍去病派来那两个亲兵。
他们的刀鞘握柄处,写着各自在禁军的佩刀序号,确是红色。
父子二人所说,并无逾越之处,所以不需要过多避讳。
霍光仍是少年心性,又是对自家父亲,颇有些卖弄本事的道:
“那位官长能用禁军做亲卫,身份可想而知。”
“他专门找你我父子相见,刚才在县衙,又独独对我父子二人赐座,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对我们至少是善意的,所以孩儿才大胆进言。”
“而且阿父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好像和你有稍许相像,我们霍氏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在长安?
你仔细想想。”
霍仲孺摇头:“刚才那殿里太守都不敢多说话。为父哪敢多打量,完全不曾留意到长相。”
霍光说:“那官长给了两日期限,孩儿想试试。
两日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
霍去病随后也从县衙离开,带着刘清出了平阳县,在河(山)东郡(西)境内,游玩了两日,去太行山的八泉峡看了看。
其中汇集了太行山水风光的精髓,地势险要,飞瀑流泉。
尤其是峡谷中的八处泉眼,水质清澈,随着日出日落而变,呈现出多姿多彩的颜色。
八泉峡因此得名。
又去五台山看过。
夫妻二人在两天后,重回平阳。
霍光,霍仲孺父子已在县衙等候多时,神色期待而又紧张。
仍是在上次的县衙大殿。
还是上次那些人。
殿内雅雀无声。
霍去病在翻看和聆听两个安排在霍光身边的亲卫,汇报这两日霍光所作所为。
那帮诈门的闲汉,果然和县衙的人有关联。
县内有一名县吏叫黎涛,而黎涛背后是平阳县尉的副官,也就是掌管县里治安,驻军的副吏。
这是黑白串联的老套路,古今屡见不鲜。
难得的是霍光两日里不仅挖出这些,还找出那伙人看似闲汉,实则归属于一个叫钱江会的帮派,不仅在平阳,周边郡县也有他们的同伙。
钱江会专门干诈门勾当,借机生财,贿赂地方官吏,寻求庇护的帮会。
平阳县这两日的变化,不乏县令想把自己摘干净,努力配合的原因。
但霍光能沉稳有序的将事情推进展开,考虑到他的年纪和现阶段的见识,已经很值得培养期待,有望和历史线重合。
听过这些变化,霍去病笑了笑,来到霍仲孺和霍光面前。
“我叫霍去病,母亲是卫少儿。”霍去病执拜见长辈的礼节说道。
霍仲孺手一哆嗦,念头起落,闻言便有了某些判断,身体也开始轻颤。
他亦姓霍,和阿父长得像,阿父的表现……
这两天多有猜测的霍光也若有所悟,蓦然冒出一个念头,顿时陷入发狂般的喜悦当中:他是霍去病,冠军侯,当朝十万禁军之首,郎中令,击溃匈奴的无敌将领……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