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府坐落于庆阳皇宫玄武门之外,和其他造型繁多的府邸不同的是余府青砖黑瓦更像是刑部牢房一般。厚重的府门甚至要四个人合力才能推开。余亦回到余府时大门早已打开,门口有两位守卫守门,府门之内三百位将士依旧整齐站立没有多余的动作。
余亦走到队伍正前方,看着依旧一脸严肃的众将士们开口说道:“将士们,战争已经结束,今后你们便于我一同生活在此处。”
余亦说完将士们却没有丝毫反应。一股悲凉也油然而生,这帮将士们出生入死多年,如今突然要回归到平凡的生活确实一时间难以转变。正当气氛陷入沉默的时候一道黑影翻墙而入稳稳地落在余亦身前,随后便单膝跪在地上抱拳道:“将军。”
见到来人众将士们喜上眉梢,两军对垒自然会有暗探潜入敌方阵营打探军情。而此人便是余亦暗探部队的首领:郑冰州。
郑冰州出生也凄惨,父亲是北汗权臣,母亲却是庆阳的百姓。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便为了权力新娶了一位妻子,而为了以绝后患杀害了郑冰州的生母。郑冰州一时间从权臣独子变成了需要隐藏身份的乞丐,直到余亦驻守关北将他从父亲追杀下救下。之后便担任暗探首领重回北汗,一来打探情报二来伺机报仇。
此次关北大战之后便一没了他的消息,众将士都以为郑冰州已命丧北汗,如今全身而退回归庆阳也是大喜之事。余亦立马上前将他扶起,这时候余亦才发现郑冰州的腰间绑着一个黑色布袋,上面还有血迹。
尽管余亦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但还是问了一句:“这是?”
郑冰州将黑布带取下,打开之后正是一颗头颅,刚被余亦扶起来的郑冰州又重新跪下:“属下该死,未第一时间回营。只是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属下一刻都不想多等。”
余亦又将郑冰州重新扶起,然后将头颅重新包好递给郑冰州:“去为你母亲寻一处宝地安葬了吧。”
郑冰州闻言红了眼眶,母亲已经身死他国数十载了,如今终于可以魂回故里了。郑冰州随即行了军礼之后转身走出了余府大门。
余府的管家这才走上前来到了余亦面前,余亦看着眼前的老人有些出神。他知道他,小时候余亦便见过,余亦叫他林伯,是父亲从小的玩伴,也是余府的管家。只是让余亦没有想到的是父亲去世已经十七载了自己也从未踏入余府大门,如今回家他依然还在,依然将余府打理的井井有条。
林伯见到余亦也是红了眼眶,哽咽地叫着少将军,就要跪下。余亦眼疾手快立马扶住林伯:“林伯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林伯抓着余亦的手一个劲的摇头:“少将军能回来老朽就心满意足了。”
余亦也跟着点了点头:“如今回来了只要不起战事便不走了,林伯这些都是同我出生入死的将士,能否为他们安排住处?”
林伯看着面前一张张同余亦差不多年纪的脸也是一脸心疼,马上动手带他们去往住处。而余亦也终于可以好好在这个数十载未归的家里走一走了。
小时候余亦就觉得余府很大,自己走一圈都要一个时辰。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绝对余府很大,大到可以放下他对这个家的所有思念。余亦慢慢的走过每一个房间,每一个房间好像都有父母的影子。
在书房小时候的余亦曾父亲的文书上画画,被父亲撵着揍了半个小时,那时候的自己还觉得父亲下手真重自己恨死他了。现在想想还是手下留情了。
再往里走是父亲的藏书阁,以前余亦犯错父亲都会把他关在藏书阁抄书,而余亦都会在那些文人大家的书最后写上大大的“放屁”二字,换来的当然是更惨的责骂,但是如今再翻看这些书余亦依旧觉得他们是放屁,只是现在已经没有人再责骂他不懂礼数了。
再然后就是小时候余亦受罚最爱躲的地方了,厨房以前的厨子对余亦是最好的总会给他留好吃的。可后来厨子跟随父亲出征便再也没有回来。
慢慢的余亦走过了所有房间,最后穿过一道拱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余府花园了。这里虽然是花园,但对小时候的余亦来说这里可是噩梦的起源地。小时候余亦对文对武都不甚厌烦,藏书阁虽说厌烦但是总归能发泄。但是余府花园是父亲教他习武的地方,在这里只有练不完的武,挥不完的刀,流不尽的汗。现在花园的树干上还有以前自己撒气留下的刀痕,余亦轻轻抚摸着这些刀痕,感觉这些时候都发生在昨天。只是现在早已物是人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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