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巴鲁瞅着不对,急忙勒住马匹,回头点数,这一下不由大惊,带过来的一万人居然只剩下了五六千,他琢磨也没死伤这么多,那少了的竟然都是在这营盘之内失踪了。
挠了一把额头,他急忙下令,都不许快速前进,缓慢向着营外行走。
可是走得越慢,宋军骚扰越厉害,没过多长时间,手下竟然大乱,毕竟都是新军,一冲一杀还行,这种拉扯根本无法稳住队形。
胡巴鲁急忙下令让军兵团围住,用弓弩射住阵脚,刀丛枪林,号带飘空,这才让宋军不敢轻易偷袭。
可就这么原地呆着也不是办法,过了半晌,整座营寨之内四处杀声大起,胡巴鲁听着声音,一处党项喊叫最大,不由道:“都往那边去!”
他令下达,自然一马当先而走,后方军卒跟随没跑上多少步宋军竟然又来,但此刻也管不了其它,只能前冲,可到了地方之后却根本没看到大批夏军,也不知刚才的声音到底哪里传来。
胡巴鲁心中惊疑不定,回头看着身后军兵再有减少,不免冷汗下来,心内萌生了退意。
但就在这时,忽然梆子声响,一哨人马从白雾中杀出。
为首一将头戴三叉烂银盔,身披柳叶银锁甲,外罩素罗袍,坐下白龙马,长白脸上一块青痣,高大个,三绺微须飘洒胸前,手执丈八点钢矛,有十二分的威风。
胡巴鲁披挂乌油镔铁铠,面如锅底般黑,双手持一对短戟,此刻见对方来气,一部虬髯倒竖喝道:“宋狗何人,敢一直在营内偷袭你家爷爷!”
却说对面不是旁的,正是杨志,此刻依着张宪的阵法在这一侧杀来杀去,看西夏军有退兵的意思,这才露身出来。
他坐在马上打量胡巴鲁,见此人身高八尺开外,生得浓眉恶眼,鼻若悬胆,那张脸乌油油的黑,好比火燎的金刚,烟熏的太岁,双手执两把车轮一般大的铁戟,横在胸前。
杨志冷笑道:“哪里来的黑鬼,也敢问你家爷爷姓名,且看爷爷手上的枪没,想问姓名要先过了它关,若死于它下,那就去问阎罗王好了!”
这胡巴鲁乃是鞑靼人,性子粗野,虽然刚才萌生退意,但此刻听得这般狂话顿时两眼猩红,如同一只发怒的狮子,他立刻纵马向前,手舞双戟,大叫一声:“宋狗,拿命过来!”说着,双戟同时出手,直奔杨志双鬓。
杨志看他勇猛,倒也不敢怠慢,拨马躲过,一翻身从背后斜刺一枪扎去。
胡巴鲁臂抱圆撩双戟向上一迎,当啷声响,两马错镫,杨志大喊一声:“嘎,好厉害!”竟然拨马而逃。
胡巴鲁哪里肯舍?纵马便追,舞动双戟呼喇喇地赶将下来,在阵前兜了两圈,赶个马头衔马尾,双手绰起铁戟,用尽平生力气,直奔杨志顶门砸了过去,恨不得一戟将其打死。
杨志将点钢矛一曳,两件兵器再次相撞,“当啷”一声,电闪雷鸣,火花四射,两匹战马受此震动,连连倒退数步,方才站住。
胡巴鲁复又纵马向前,杨志这番没假意撤退,而是将长枪甩起来,一个腰划蛟龙,胡巴鲁将双戟侧身一挂,又是一阵火花飞起,响声震耳欲聋。
二人龙虎酣斗,恶战了十几个回合,把两边兵丁都惊得呆了:这二人莫不是赵云、典韦再生?怎如此英雄了得!
不过这胡巴鲁虽然力大无穷,只可惜武艺稍逊一筹,渐渐的戟法有些乱了。
杨志这时已经看透他的破绽,趁他出手转慢,露出空档机会,一个黑熊翻身,点钢矛斜刺里扎将下去,可怜这胡巴鲁躲闪不灵,一枪直接从护心宝镜旁的缝隙刺进,穿了个透心凉,连哼都没哼一声,连人带马扑通倒地。
“嘎!”西夏军见状顿时惊得浑身颤抖。
那边杨志哈哈大笑:“小的们,给我杀了这些夏狗!”
他手下人少,但对面主将已死,新军本就不堪斗,见状转身便跑,却被远不及自家多的宋军追得哭爹喊娘,哀嚎不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