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道:“为什么看船上的人?”
杜壆纳闷:“公子,既是蕴含武艺,不看船上的人又看什么?”
赵柽想了想,似乎有理,又道:“那些人的姿势招数,根本不可能用出来,为什么还要看?”
武松道:“公子,正是因为正常不可能用出,所以才隐藏奥秘,倘若参透,必定高深。”
赵柽嘴角抽了抽,是这个道理吗?好像还真是啊。
他又转头望向壁画,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些海浪的线条依旧在变化,或多或少,都不是他那天看过的数量。
别人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不可能将每一朵浪花里的线条数量全部记住,而且这种记线条的事本来就看不出有什么意义,几乎没人去做,他若不是过目不忘,也不会刻意去记。
他再瞅了片刻海船和上面的小人,这次却没发现什么异常改变,和第一次观看时相同。
赵柽不由摸了摸下巴,线条变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忽然他心中一动,看向最大的那朵浪花。
这朵浪花并非在海上翻腾,而是掀起天高,直与那拳拳大日争锋,似乎要割天裂地一般。
这浪……赵柽发觉这朵大浪有些与众不同,虽然这浪的线条数量没有改变,但似乎就是哪里有点不对劲。
怎么看都与初时一模一样,不止线条,还有笔锋的曲折,颜色的深浅,画面的细节,都没有丝毫变化。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赵柽皱着眉仔细瞅这浪,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端倪。
他不由揉了揉眼睛,刚想对旁边的武松说话,却忽然一愣,武松的目光在海船之上,而海船距离那大浪……
赵柽急忙再次瞅向大浪,这朵浪花滔天,几艘海船全都在这大浪之下,只要浪花打下,任你船身如何坚固,船上的人武艺何等高强,都会被大浪拍翻,人力不能抗。
赵柽双眼瞳孔猛缩,终于看出哪里不对劲了,距离,就是距离!
第一天瞅这朵大浪距离海船的距离,与眼下是不同的。
眼下似是……要近了那么分毫!
大浪是向下压的,可能只近了那么细如发丝的距离,但还是近了,至少画面这一处的比例,微微发生了改变。
这是什么原理?赵柽暗暗沉吟,作画这门技艺,里面有许多奇巧手段存在。
比如有一幅画,唤作《风雨归程》,背景是山,前面有河,河里有小船,河上有一座木桥,在桥中间有一个小童,这小童手上拿着把雨伞。
将这幅画挂在堂内,每逢阴天大雨之时,这个小童手上的雨伞便会张开打在头顶,而晴天之后,雨伞就变成了夹在腋下。
这画或许外人看着拍掌称奇,但对擅长作画之人来说,却是雕虫小技而已。
其中秘密就是在宣纸和颜料之上,宣纸双层,颜料特殊。
阴天之时,空气潮湿多水,宣纸上也湿润,那画夹雨伞画面的特殊颜料,就会浸去宣纸的另外一层上,而另外一层打着的伞的颜料反而会浸到这边来,这就形成了外面下雨,画上小童变成了打伞,而晴天之后,内外干燥,浸过来的颜料又会被吸收回去,小童又变成了夹着雨伞。
这种画一般只能经住两三次变化,然后就会颜料走迹,画面模糊不成样子,所以并无传世作品,只能当玩乐之作,因为保存不了多久。
还有一种明明是雪白的纸张,上面既无字也无画,却喷上一口水酒,就会慢慢显现出一幅山水,待片刻之后有的会隐去,有的则不消失一直存在,都是因为作画颜料特殊的缘故。
赵柽并不觉得这壁画上浪花线条的增减,浪花微微变化位置有什么奇异,只是作画人这么干的目的是什么?
这壁画不比小张宣纸,想用石头和颜料做手脚,可不是项小工程,这里面绝对隐藏着些什么秘密。
赵柽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同杜壆三个一起站在那里观看起来,他几乎是一寸一处都仔细查看,和第一天记忆里的画面相互映照对比。
然后直到中午的时候,他的神情越来越凝重,下午时更是脸色时阴时晴,到最后微微闭上双眼,开始沉思。
太阳将要落山之际,他唤过三人一起出了石殿,然后去酒肆好好吃喝了一番,这才回去木屋。
待到夜色浓重,赵柽留下武艺最差的白战看家,带着杜壆、武松,脸上黑巾蒙面,直奔岛中心的后山而去。
他要探下那另外那侧山中究竟有什么秘密,怎么会有人存在,还发出撞击和嘶吼。
三人没有走正常的中心大道,而是绕了弯,从住处这边直上山,然后从山里去往岛中。
武松之前上山寻猎过野兽长虫,路径还算熟悉,没多久就从侧面来到中心的山旁。
这山似元宝形状,前面是机缘石殿的入口,打磨的规规整整,后面则不同,虽然地势平缓不陡峭,但树木荆枝十分之多,看起来似乎许久都没人来过。
武松这时低声道:“公子,不太对劲。”
赵柽道:“哪里不对?”
武松道:“虽然这里看似杂乱,树草胡乱生长,但仔细观察却似有人为摆弄过的痕迹,并非天生就是如此。”
赵柽点头,武松又道:“待属下探探路,既然有人故意遮掩,那顺着他遮掩的路线寻找,就会找到这后山入口。”
赵柽笑道:“二郎好一个反其道而行之!”
武松兄弟在清河县老家时,除了几亩没人盘剥的山地,就是打猎生活,算得上半个猎户。
只见他小心翼翼往前寻去,好半晌才回来道:“公子,有了!”
赵柽道:“在那里?”
武松道:“这做遮掩的也不是什么熟手,留了太多破绽,属下逆着找去,看那山下有一处草枝浓密处,却有山风呼啸出声,应该是个洞口,被隐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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