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样就不好了,都是兄弟姐妹,哪分高低贵贱,犯错了惩罚就是,怎么能说跪就跪,这般没有气节,方腊教导无方。”
“王爷,这女人……”沈飞小声道。
“捆起来吧。”赵柽道。
“是!”沈飞带着一众血色先锋团的少年冲上前,就将尤四娘捆个结实。
旁边的接引使这时已经吓傻,接引使乃是使者里身份最低的,不要求武艺如何,只要求能说会道。
这个接引使虽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但也实在没旁的本领,看尤四娘跪下,哪里还去分辨如何,早就随着跪起,便被一同被捆绑。
这些事兔起鹘落,屋内席地的百姓根本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前方的使者大人仿佛粽子一样都被捆住。
百姓们这才开始慌乱,不少站起来就要往外跑,罗金水见状大喊道:“坐下坐下,禁军办事,不用慌张。”
百姓们一听说禁军,倒是松了口气,虽然京畿禁军名声不好,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不过日里夜里街面治安靠他们维护,倒也没做过什么天怒人怨之事。
赵柽瞅了一眼这些百姓,对他们信奉明教深表怀疑,靠城东水门这边的百姓都是吃河上饭的,平时所拜大抵龙王水神,明教这东西八竿子打不着,如今听的经义估计也不多,大抵不会有太多虔诚。
他想了想,这接手也没甚用处,还不如遣散了合适,沉默片刻后道:“全回家去,以后再不许聚众听经,发现了都抓去大牢。”
百姓们可不在乎以后能不能听经,许他们回家就成,只是片刻工夫,便作鸟兽散去。
随后赵柽将人押回牛街酒店附近的那座宅子,没过多久,谭真也抓了人回,另外一处聚会地点同样捣毁。
当下明教在城中的四个人全部抓到,赵柽连夜审问尤四娘,这才知道其实此番来东京的不止四个,六大散人之一杜红棉其实也到了,只不过住了一夜便离开,就是之前审问的那女子都不知晓。
尤四娘战战兢兢,直到这时还弄不清赵柽其他身份,不过她笃定赵柽肯定是光明右使,便有问必答,说是审问,其实却和倒豆子一般容易。
赵柽看她道:“杜红棉离开去了哪里?”
尤四娘道:“只知去了山东,至于何地何事却不清楚。”
山东?赵柽眯了眯眼,去山东最大的可能就是前往梁山,这是方腊要起事的前兆,在四处造势,到时各地响应,朝廷便会顾此失彼,乱了章脚。
不过宋江是一心要招安做官的,怕是只会虚与委蛇,未必给下承诺。
他眯眼道:“杜红棉一个人去的?”
尤四娘犹豫:“这个却不知了,在东京是一个人走的,路上是否汇合他人倒不好说。”
赵柽冷笑:“圣公最近在忙些什么?”
尤四娘闻言倒不意外,虽然方腊身为明教教主,但教内人一般都称呼其为圣公,对方是光明右使,这么叫来更加确定了身份。
她急忙道:“右使,我位低职卑,却是许久没见过圣公,不过听说好像在山上练兵。”
“练兵?”赵柽摸了摸下巴:“圣公打算什么时候起事?”
尤四娘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哪怕此刻屋内没有旁人,也不由低声道:“右使,这这……”
赵柽看了她一眼:“我久在京城,虽然对这些事情知之不详,但方百花建女兵队,圣公又练兵,不是要造反又是干什么?”
尤四娘忙道:“这个……也有听说,就是右使都不知时间,我更不知晓了。”
赵柽冷笑又问了几句,看再难有得,便道:“先把你们几个关进大牢思过几天,东京是我的地盘,杜红棉居然敢插手进来,真是胆大包天。”
尤四娘闻言哪疑有它:“全凭右使惩治就是。”
赵柽唤人进来将尤四娘带走,随后一阵沉思,心说不知杜红棉会不会复回东京,若是回来,这几人却不必杀,说不得到时还能派上些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