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夏杰如此说,刘国栋抹了一把老脸上的热泪,装作欣慰地道:
“贤侄志存高远,夏兄弟九泉之下,也可安心了!”
只是,夏杰叔侄相亲相爱的场面,令跟随他们身边之人,觉得怪异不已,总觉得他们的身份,好似对调了一般。
夏杰轻笑一声,道:
“刘叔父看好就是。”
“行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咱叔侄就此别过!”
“几天没洗澡了,身上黏糊糊的,怪难受的,小侄先去洗个澡!”
“叔父,你可别偷吃啊,一定要等着我回来,咱们今日不醉不休!”
说着,夏杰一脚就把面前厢房的木门给踹开了,里面半人高的木桶上方,热气升腾,氤氲如仙境。
夏杰也不转身,一伸右脚就把房门给带拢了,顿时,将愣在那儿的刘国栋高挺鼻的梁,砸了个正着,痛得他捂着鼻子,就地蹲了下来,久久说不出一个字来。
夏杰三下五除二,扒掉自己身上的脏衣裳,双脚一蹬,顿时腾空而起,跳进了半人高的木桶之中。
捧起温水就往自己身上泼来,夏杰长呼一口气,舒服极了,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拼命地将身体里的脏东西排出去。
夏杰一边搓澡,一边哼着前世的歌谣,道:“我爱洗澡,心情好好·····”
捂着鼻子蹲在地上的刘国栋听了,心里无奈地很:这是一个刚死了爹的十岁童子?怎么看着,倒像是我死了爹?
望了眼水面上倒映出的稚嫩面庞,夏杰心里一惊,仔细瞧了瞧,惊道:“这不是我十岁的样子么,怎么和这副身躯一毛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到底是魂穿,还是身穿啊?”
“刚才用了一成力气,轻拍了刘国栋肩膀一下,他面上痛得都快扭曲变形了,准是作不了假的,难道我是天生神力?若是再长大些,我那岂不是天下无敌?·······”
说着说着,夏杰竟是痴痴地笑了起来,门外喜欢听墙角之人,听得断断续续,不清不楚地,觉得很是瘆人,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夏杰换上干净衣服出门的时候,都已经日落西山了,门外等候之人,来回踱着步子,显然很是不耐烦,看见夏杰开门而出,欣喜道:
“夏贤侄,你可算是出来了!”
“你若是再不出来,叔父我都快要破门而进,去救你去了!”
夏杰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洗白白的胳膊,他可不喜欢走旱道,笑着道:
“刘叔父,你怎么还等着这儿?”
“待会儿,酒席之上,你可多吃杯酒水才是啊!”
夏杰的话,虽听着怪异,刘国栋可没心思同他计较,急道:
“我的小祖宗,等你接了圣旨,你想喝多少都没人管你!”
“快跟我来,李公公在官厅都等你半天了,若是太上皇怪罪下来,你我可都吃罪不起!”
说着,刘国栋不管不顾地拉住夏杰的胳膊,就往几百步开外的金陵卫官厅而去。
他也不知道,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死太监,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了,在官厅等了夏杰一个多时辰,也不见他恼怒,真是邪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