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汉听了夏杰的御敌之策,面色顿时煞白,好心解释道:
“公子,您有所不知,这朝廷发的火绳枪,中看不中用。质量更是奇差无比,动不动就会炸膛,还不如烧火棍好使呢!”
“您不记得了,我这左脸上的伤疤,就是火绳枪炸膛弄伤的。”
“当时,还是您去求了,你的父亲——金陵卫指挥使佥事夏大人,请来大夫为我治的伤呢!”
“要不然,我老早就死了!”
瞥了眼从钟山上俯冲而下的倭寇,夏杰心里愈发地焦急了,他立住身形环视一周,走到附近的一个小土坡上,对着那些手持火绳枪的兵丁,鼓动道:
“兄弟们,我等若是见圣驾不救,乃是死罪;擅自脱离队伍逃跑,仍然是死罪!”
“拿着连烧火棍都不如的火绳枪,同手持锋利倭刀的倭寇近身肉搏,更是死路一条!”
“现在,你们听我吩咐,用火绳枪射击,咱们尚且有一分活路!”
夏杰此言一出,那些斗志毫无的火绳枪兵,脸上神色各异,低头沉默不语,就是不见人回应他。
刀疤汉抬眸偷偷望了眼,土坡上的夏杰,心道:死就死吧,就当这条贱命,还他了!
瞪了眼周遭好没生气的火绳枪兵,刀疤汉猛地站起身来,挺直了胸膛,在他们中来回走动,大喝道:
“太上皇在我眼皮子底下的钟山落难,我等若是贪生怕死不去救援,将来肯定是要被,朝廷诛灭九族的!”
“我等当兵吃粮,死就死了。”
“诸位可得想想,你们身后的父母、妻儿和族人。”
“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咱们何不暂且按照公子的御敌之策来,站成三排,听公子号令射击,说不定还有一丝活路,就是立下救驾大功,封妻荫子也是不在话下!”
还是刀疤汉在军中有威信,他们虽然面上仍是有些疑虑,但还是按照刀疤汉所言,慢吞吞地站成了三排,每排二十人,参差不齐地举起火绳枪,做好了射击准备。
见他们毫无士气,军纪涣散的样子,夏杰心里虽很是不满,但此刻,他也没由时间去整肃军纪;再说了,他们也不是夏杰手下的兵。
强忍着心头的不快,夏杰一把从身边小兵的手中,夺过了一杆火绳枪,装火药、装铅弹、压实,一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无比。
夏杰此举,顿时让那些火绳枪兵眼前一亮,心道:真不愧是跟着夏佥事,在军营中长大的,就是跟小兵不一样!
只见,夏杰单膝跪地,举枪半蹲,侧眸瞥了眼刀疤汉,吩咐道:
“让太上皇一行人,都沿着阵列两侧走,莫要冲坏了军阵!”
刀疤汉点了点头,扯着嗓子,大喊道:
“启禀太上皇,金陵卫指挥使佥事夏刚之子——夏杰,率部前来护驾!诸位请往军阵两侧走,莫要冲坏了队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