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坐在龙椅之上,他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听完此话,刘彦朗声大笑了一声,转而说道,“秦二世而亡,乃是新君昏聩,非立储不明之过。凌源伯少年大才,我大汉江山后继有人啊!”
吕铮和陶侃两个宦海老油条,把脸深深地扎了下去,一言不发。
在刘懿看来,此话一语双关,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自然说的是江山兴盛取决于新君秉性,而非立储不明之过。第二层意思,大概应该是想旁敲侧击一下皇后李凤蛟,借机告诉她刘氏宗族英才辈出,不乏擅做帝王之人。
刘懿眯眼猜透刘彦心思,立即拜道,“微臣受教。”
李凤蛟寂寞无声,面色如水,婀娜高雅,平静走出那道刚刚补好的殿门。
时天大雪,大风猎猎,李凤蛟走出那压抑的宣室殿,一路步子不停,越走越快,行到无人处,正想长长呼一口气,几片雪花随风飘入了她那樱桃小口中,李凤蛟少女般抿嘴品了品,泪流满面。
风中传来的苦咸,是悔恨当年的滋味吗?
......
李凤蛟走后,刘懿亦拜别君王,接下来,陶侃也悠悠出殿。
殿内,仅剩了一对儿师徒,对坐案前,饮茶、下棋。
刘懿走后,刘彦心情大好,幽幽沉沉的情绪一扫全无,开始侃侃而谈。
“这小子,竟谋定了我等未谋之事,大彩。老师,此子聪慧,远超学生想象。”刘彦今晚心情上佳,见到了想见的人、谋定了想谋的事,不禁飘飘然,“当年这盘棋,到底还是老师技高一筹啊!”
“聪明者戒太察,刚强者戒太暴,温良者戒无断。”吕铮温声说道,“少年成名,最忌讳的便是锋芒太盛。此子过妖易折,老臣以为,曲州之事一了,不如让凌源伯来两仪学宫隐迹几年,沉淀一番再行任用,将来定可做乾坤巨匠。”
刘彦面色微变,有些惊奇又迫切地问向陶侃,“老师的意思是?“
吕铮咧嘴一笑,长生眉顺势四散飘荡,“就按陛下的意思,等此事一了,给凌源伯一个州牧的位置,如何?”
刘彦有些失望,这并不是他心中想要的答案,但是,仅从眼下形势来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刘彦旋即又问道,“程淳那边动起来了么?”
吕铮回答,“嗯!不过,曲州八族气机已散,成功概率不大。”
刘彦再问,“这小子如果平定两州之事,太子归来,如何处置?”
“天下大业,帝王神器,必建储副,以固洪基。太子即是长子、又是嫡子,不可擅废,老臣以为,还应给太子一些机会为好。”吕铮双目只在棋盘上,说话却大有深意,“民心即天心,世族之心,亦是民心。”
刘彦面色更加失望,但老师吕铮素来不结党,他说的话,在刘彦心中分量很重,废太子一事,他也只能慎重思考。
想罢,刘彦两只手在棋盘上胡乱一抹,棋局立成乱局。
“老师不懂我心,不玩啦!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