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是最大法宝,赵良拭着额头细汗,脸上却生生溢出紧张的笑容。
毕竟,这里是敌国,面对的又是杀人如麻的江锋,他害怕,害怕江锋匹夫一怒,让他当场血溅五步!
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他赵良才,还是强忍着心中胆怯,来了,且说了。
他死死瞪着江锋,暗自动心起念,随时准备面对他的雷霆暴怒。
“赵良才,本州牧此生惟愿开辟天下之新景,成就江家不世之伟业,至于个人之生命祸福,本州牧早已置之度外了。”
江锋哈哈笑道,“春秋以来,多有名士学人以全身自保作为功业最高境地者,否则,先生岂能充当说客而踌躇满志?然则先生有所不知,世间亦有心比天高者,从来不依个人生死做进退依据。我江家一路从战火中走来,也必会在战火中强大,这就要付出血的代价。民众的血,大臣的血,王公贵族的血,战场的血,刑场的血,壮烈的血,冤屈的血。泼天功业只有敢于以鲜血浇灌,方能茁壮参天。”
赵良才痴痴地望着江锋,胡子翘了起来,却又久久地沉默着。
他被江锋的刚烈凛然,深深的吸引了。
若不是他身负重任,真的想舍弃一切,帮助江锋成为中原霸主。
可是......
没有可是!
赵良才深吸一口气,目光有些决然,“江州牧,言尽于此,我再问最后一句,你确定不考虑我大秦?”
江锋哈哈大笑,笑声如雷贯耳,“赵兄,我江峰不愿做汉朝的狗,你认为,我会做秦国的狗么?”
赵良才道,“以如今之局势,纵然你江家士兵个个以一敌百,也难道败局,届时,你该如何自处?”
江锋声音骤冷,“如何自处是我江锋的事,就不牢赵兄费心了,我江锋叛国,但却从未想过投敌。”
“好!”赵良才拍案而起,拱手道,“江州牧之气节,令赵良才钦佩。若真有兵败身亡的那天,我赵良才,愿为江州牧收尸!”
江锋哈哈大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两人相视一笑,和平告别。
江锋,断了自己的退路,保住了最后的气节!
......
事实证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老江苍身死长安的消息才刚刚传回曲州,江氏一族仿佛早就算好了一般,当晚便打出‘匡扶大义,剿除国贼’的旗号,誓师出征。
江家六万人马兵分六路,呼啸杀向赵氏坚寨,江锋更是亲自披挂,自领中军,同赵于海定下一月破城之约后,便强行攻寨。
赵于海,这场仗打了三年,我累了,你也累了,一个月,就一个月,我江锋若攻下你所有的壁垒,你赵于海便把你的人头给我!
江家在绝对兵力优势下,赵氏壁垒坚寨首尾不能呼应,在强大的攻城器械加持下,前沿营寨接连丢失,如此强弓硬弩三个昼夜下来,赵家精心布置的前沿一线阵地十余个小营寨,皆告攻破,只剩了三座最大的壁垒仍在苦苦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