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权生哈哈笑道,“我儿对萧凌宇评价如何?”
刘懿不假思索,直言不讳,“从谈吐来看,萧凌宇此人,心有浩然气,腹有经世才。江湖传闻,的确不假。”
刘权生转问道,“你和他寥寥数语,便有如此高的评价?”
刘懿挠了挠头,认真地看着刘权生,“一个人的眼睛藏不住秘密。”
此话一语双关,既回答了刘权生的问题,又隐晦地埋怨刘权生有事瞒他。
刘权生起身,摇了摇手中酒葫芦,笑道,“走,去望南楼蹭酒去!”
刘懿无奈一笑,他这个爹,铁了心是不想对他这个儿子交实底儿了。
......
归途中,清秋天明,这对儿父子又复闲聊。
刘权生安步当车,说道,“天池山上的琴虫,乃天地精华造化,赵素笺和萧凌宇得此机缘,自会得到老天眷顾,懿儿,你与此二人交好,二十年之后,我儿可获大利。”
刘懿点头道,“赵素笺已与儿结成短暂同盟,约定共抗江锋,诛杀国贼。可当日萧凌宇替苏御前来唐突‘问路’,却让儿不知何解!”
刘权生自顾自仰头喝干了仅剩的一口葫中酒,大呼痛快,他用袖子擦了擦嘴巴,然后斜眼望向刘懿,朗笑道,“哈哈!此解不难,唯‘大义’二字而已。”
“在儿看来,贤达学宫乃是一群腐儒,整日只知咬文嚼字,丝毫不懂变通,不然十年前顾苏也不会率八百儒生远遁嗔州,与贤达学宫分了家。”刘懿对贤达学宫的印象,并不好。
“我儿此言差矣,越是腐儒,越重大义。如今曲州将乱,苏御作为贤达学宫的执牛耳者,岂会不知?知了,又怎能不忿?在苏御的眼中,那江氏一族,已经是彻头彻尾的乱臣贼子了。”
刘权生拧紧了葫芦口,挂于腰间,“况且,贤达学宫位于曲州临淄郡,虽然不在华兴、方谷等中原腹地,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曲州一乱,贤达学宫自然难以独善其身,与其临时抱佛脚,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力挺天家,也能赢得世人赞颂。”
刘懿点了点头,“父亲所言极是,倘若贤达学宫肯伸出援手,这一战的胜算,又多了一成。”
刘权生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拿捏重点,问道,“我儿打算何时对江家动手?”
刘懿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亮得就好像有火在里面燃烧着,“父亲,分化瓦解江家之策,儿在今年已经分步实施,不过,儿觉得,起兵平定曲州最好的时机,应该在赵氏败走嘉福山、蒋星泽病死太昊城这两件事发生后。”
刘权生微笑点头,“继续!”
刘懿鞭辟入里地分析,“而且,平田军与江锋决战的时间,应定在江锋真正起兵反叛之前,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的同时,也好把战争的范围缩小在太昊城周遭,来一个瓮中捉鳖,从而使战争带来的动荡和伤害降至最低。”
父子两人,都是一样的聪明绝顶,一样的诡计多端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