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疯狂砍杀,一边指挥道,“将士们,列阵,杀了这帮狗腿子。杀一个,一锭金子!”
原本便充满血腥的极乐岛,杀声再起。
......
大海之上,刘懿麾下四艘大船,静默航行。
刘懿明明已经十分困倦,可受伤处疼痛难熬,无法入睡,索性摆正身子,与周抚等人一起围着炉火,将苗一鸣的往事娓娓道来。
“苗一鸣师从幻乐府,这一点众所周知,但不得而知的是,在幻乐府,苗一鸣仅算得上是个外门打杂的仆役,平日里莫说吹拉弹唱,就是连进入幻乐府研学之地蓬莱殿的资格都没有!究其原因,并非苗一鸣资质低下,相反,父亲说,苗一鸣天资奇高,不管是习武还是从文,都是一块儿好料子!”
周抚疑惑问道,“那是为点啥?”
刘懿目光灼灼,“只因其出身寒门,祖上三代皆为民户,遂不受戏龟年待见,在幻乐府郁郁不得志。”
“我呸!江湖儿女怎有高低贵贱之分,幻乐府狗眼看人低,以此行事之风气,这破门派,早晚得黄摊子!”方顗喃喃咒骂,引得周抚三人纷纷应和。
“牛郎织女尚有相会之时,苗一鸣苦苦哀求却不得回应,十年弹指一挥间,仍然求之不得,随之因爱生恨啊!”
所有人都沉默了。
十年,如果人能活到七十岁,那么,苗一鸣人生中七分之一的时光,都在挣扎、痛苦和无奈中度过,这是多大的悲哀与不幸!
周抚一拍大腿,“十年!苗一鸣这小子还这能忍,若换成我,三年,就三年!三年如果幻乐府还不搭理我,我这辈子必然要成为幻乐府的眼中钉、肉中刺!”
方顗点头,“俺也一样!”
刘懿苦笑了一番,续言道,“于是,苗一鸣找了个时机,借幻乐府众人通宵达旦、痛饮宿醉之时,盗走了幻乐府的阵府神器,东皇钟,连夜潜逃北上,途径凌源,恰被父亲发觉,于是便将其收留,叫其改头换面,隐于望南楼中。”
方顗惊诧道,“上古神器,东皇钟?这东西不是早就失传了么?”
刘懿道,“失传不代表没有,失传之物,总有一天会重见天日。据苗一鸣所言,一百多年前,曹操为了充斥军饷,设摸金校尉,挖坟盗墓,得到了不少先秦以前的宝物,这东皇钟,或许就是摸金校尉们倒斗时偶然所得。后来,幻乐府建成,出于偏爱,曹操便将东皇钟赠予了幻乐府,东皇钟遂成为幻乐府的镇门之宝。”
刘懿顿了一顿,“这件事情是幻乐府的机密,除了戏龟年和他麾下的五大乐官,任何人都不得而知,只因苗一鸣几乎包揽了幻乐府的所有杂活儿,一次在戏龟年伶仃大醉时,打扫宴会会场,无意间听闻戏龟年提起。”
方顗似有所感,“因缘造化,世事无常啊!”
说到此,刘懿尴尬无奈一笑,“苗兄本该在望南楼安享余生的,可我为了能说服幻乐府不再助纣为虐,还是让苗兄赴了这次的险,并且将东皇钟作为筹码,换取了戏龟年的退却,心中有愧啊!”
场中瞬间安静下来,这件事里,又有谁是对的,谁是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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