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表咧开大嘴,正欲再讲些荤段子,却被柴岭一脚踢中了屁股,飞出了老远。
“这么就会逛窑子,真是,一代人不如一代人,这一脚,我替你祖宗给你的。”柴岭笑骂了一声,随后对刘懿拱手道,“谨遵将军之命!”
起初四人还好,但在乔妙卿的领路之下,走了不到一炷香时分,两旁蔓草越发拔高起来,渐渐拂过腰际膀间,随着草越漫越高,四人也越发沉默,就连平时最爱吵闹的乔妙卿都再也不出话来,只能时刻留意别被芒草割伤脸面。
刘懿注意到此,当下改横为纵,换做自己打头为乔妙卿拨草辟路、柴岭殿后随行前进。再走不到半日,刘懿心知不好,心念灌注手袖,虽能轻意将掩过自己的野草劈开,但几个时辰下来手臂却早已隐隐发麻,一堵一堵的草垛高墙却依旧没完没聊逼近身来,有时压得他几欲窒息,有时却又让他产生瀚海漂流、载浮载沉的幻觉。
刘毅知道,不能、也不该继续前行了。
于是,他回头瞥了一眼乔妙卿,挤眉弄眼。
娇娘心领神会,她微微凝神,随后拎了拎刘懿的衣袖以示暗号,刘懿心中顿时有数,便停下身来。
回望柴、黄二人,刘懿神情猛然间凝重起来,他从一个玩世不恭的来公子哥,摇身一变,瞬间变成了一个另一个极赌迂腐儒生,浑身散发着大义凛然的气息,他双膝一沉,便要跪下。
柴、黄二人被这一幕搞得莫名其妙,一时间六神无主,两人满脸惶恐,喉咙微动,只能快步上前,一人搀扶刘懿一臂,想着先把将军扶起来再。
哪知刘懿汇运心念,猛力一沉,硬生生地跪了下去。
柴、黄二人同时向刘懿拱手道,“将军,您这是哪般啊?”
刘懿言辞悲凉恳切,凄然道,“柴大哥、黄兄,我有九死一生之大事相托,此事生死难料,所以,在托付事情前,还请柴大哥、黄兄先受我一拜!”
两人见此,也双双跪下,黄表率先发言,“我黄表名门之后,既投将军,将军有事,吩咐就好,就是要我黄表的性命,我黄表也不会眨一眨眼。”
柴岭亦随之开口,“我与将军因名利相识,将军之名利,自是我之名利,将军以下名利为重,我自以下名利为重。若有驱驰,九死无悔!”
刘懿心中感动,他刘懿就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毛头子,居然能得眷顾,获如此忠义之士相投,怎能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刘懿握住柴岭和黄表的双手,双眼通红,沙哑含糊道,“忠贞之士,自结良缘善果。得此二位忠贞之士,我自结良缘善果啊!”
三人面面相顾,感动无言。
乔妙卿噤了噤鼻子,一嘴嗯嗯唧唧,“真的是,酸死了,家里的老陈醋,都没有这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