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乔妙卿还没有反应过来刘懿的意图,听到刘懿言语中看扁了自己,怒火中烧,凤眼顿时瞪成了圆月,三千青丝随风飘摇,怒道,“开路!”
这对少男少女轻声移步,走在宽敞的街道上,少男炯眸伴木簪、鹅面辅浓眉,少女淡眉如秋水、玉容伴轻风。向城南走去,沿途吸引羡慕眼光无数,直赞两人是金童玉女,搞得乔妙卿一路上脸上始终泛起两片红晕。
“哎?刘懿,这东西真可留百日梅香?”乔妙卿轻罗小笛、深衣素颜,从怀中取出琥珀小儿骑羊串,左看右看,满心欢喜。
看着肤白貌美的乔妙卿,刘懿一时竟有些出神,乔妙卿外冷内热的性子与内冷外热的东方羽截然不同,几天相处,这小娇娘儿带给刘懿最多的,总是一种似曾相识或是自然亲昵的感觉,却又无从寻起。
他就这样直愣愣盯着乔妙卿,直到乔妙卿示威般向刘懿挥了挥拳头,刘懿才重回现实,展颜抱歉一笑,“琥珀小儿骑羊串的功能是书上说的,可不是我说的,书上说的有假,可大多数都是真的。”
乔妙卿心觉自己受骗,那只小拳拳,一下便砸到了刘懿的小圆肌,怼得他向前一个踉跄,差点没背过气来。刘懿转头,一脸幽怨的看着乔妙卿。
“别整那副可怜样,大爷我不吃这一套!”乔妙卿杏眼一瞪,“我可告诉你,若你敢骗我,本大爷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过几日随你离开凌源城后,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可是少不了的。”
“不敢,不敢!肯定是真的。”刘懿搓手赔笑,而后,刘懿轻声试探着问道,“乔姑娘,此行你我二人,你武我文,可怎地不见你的兵器啊?”
乔妙卿心情好得很,将眼睛转向腰间,一杆小竹笛吸引了刘懿的视线。
刘懿惊讶地道,“不会是它吧?”
小娇娘嘿嘿笑道,“为何不能是它?”
刘懿立即夸赞道,“能,能,太能了,以姑娘的手段和境界,一个倒马境的杨柳怎是对手,即便赤手空拳,问题应该也不大!”
“呸!”刘懿脑袋上又挨了一下,乔妙卿娇嗔道,“啥叫问题不大?应该是没问题,你记着,终有一日,大爷我会用一杆竹笛,挑了天下的江湖脊。”
刘懿赶忙应和,“别说江湖脊,就是天下脊,对于乔姑娘来说,也是轻而易举啊!”
乔妙卿面露喜色,一把揽过正在揉搓脑袋的刘懿,老气横秋地道,“放心,看在小串子的份儿上,这趟江湖行,我不会让你生死一线!不过,你倒是带了啥保命的家伙?”
男女授受不亲,第一次被女孩搂住的刘懿,心思野马奔腾,他费力挣脱小娇娘的舒服,舒缓了一番心情,背手卷袖,浓眉微挑,灰衫飘飘,看向近在眼前的凌源镖局,豪情万丈,“你有青丝三万,我有锦囊三千。”
那一刻,乔妙卿竟如方才的刘懿,也有些看痴了!
.......
秋季镖行生意寡淡,冬季却火热异常,年终岁尾,托人的、托信的、托财的、托宝的,应有尽有,所有人都想赶在年关之前,将人和物平平安安的送到家,陪至亲之人好好过个太平丰收年。
所以,凌源镖局的镖师们,都散去各处走镖去了,镖局内近乎无人状态。
刘乔两人来到凌源镖局正门,镖局两角的小望楼根本无人值守,门前积雪还未被清扫,门口亦没人迎送,院内听不到一丝声响,给人一种冷冷清清、凄凄凉凉的感觉。
两人对视一眼,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走入了凌源镖局,直插中厅。
会客厅中,两个大火盆儿支在左右两角,热气升腾,地上一张大红毯,喜气洋洋,杨观正歪坐在摇椅上睡的正欢,隐隐约约还有淡淡的呼噜声传入刘懿和乔妙卿的耳朵里。
看着杨观有些发福的身材和微微隆起的小腹,刘懿不胜感叹:杨观同自己是亲不是亲,非亲却是亲。上次一别后,再未见过,再见时,却已物是人非。都说自古人生情最重,老树新苗挂同声,父亲仁义念情,并没有赶尽杀绝,可若换成自己,要么不做,若是做,定是会斩草除根的。
刘懿不知道的是,杨观为了凌源百姓的太平安生,做了刘权生的棋子,牺牲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如果这件事儿被刘懿知道,此刻的他,又会发出怎样的感慨呢?
脑子里一点墨水都没有的乔妙卿,见到杨观仍在酣睡,正要上前喝起杨观,却急忙被刘懿以环臂之姿捂住了小嘴。乔妙卿愤愤然地斜瞪着刘懿,对着刘懿的胳膊,张嘴便是一口,疼的刘懿倒吸了一口凉气,硬是没有出声。
刘懿撤走了胳膊,指了指杨观,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乔妙卿看出了些门道儿,娇里娇气地对刘懿吐了吐舌头,算是认了错。
刘懿揉了揉胳膊,定了定神,心想:乔妙卿这小姑奶奶好不懂礼数,若这一声大喊让杨观的身孕有了些闪失,自己可算得上出师未捷身先死喽!
杨观没醒,但趴在杨观身旁的那条大黄狗,注视到了来人,它起来抖了抖棕毛,竖了竖耳朵,怭怭舔上了杨观半露在外的右手。两三息之间,也就两三息的功夫,摇椅怭怭地荡了荡,杨观慵懒地动了动,闭眼轻嗔,“大黄,别闹!”
大黄狗又轻轻地叫了一声,杨观将身子翻到了面向大黄狗的一侧,伸手怭怭拍了拍它的脑袋,宠溺地道,“再叫晚上就不要吃饭啦!”
见此情景,刘懿凑到乔妙卿耳边,低声说道,“狗都比你懂事儿!”
乔妙卿冷声一笑,两只手如螃蟹爪子一般,迅速狠狠掐上了刘懿的腰眼,见刘懿表情僵化,疼的龇牙咧嘴缺不敢出声,小娇娘十分得意,凑到刘懿耳边,道,“刘懿啊刘懿,你可千万别出声,不然,你连狗都不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