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命令后,杨柳哭笑不得,刚刚见识了刘权生玄妙身法的他,深知刘权生已经是入境文人,以自己的斤两去和刘权生相抗,无异于以卵击石、自掘坟墓,不过,刘德生是他的大哥,杨观是他的亲姐姐,莫说此刻面对的是刘权生,就算是刀山火海,他杨柳也必须要闯上一闯!
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充斥了全场。
台下宾客见状,心生好奇,酒也跟着醒了三分,纷纷将目光齐齐聚到圆台之上,等待着刘权生的表现。
看到刘权生‘飞’下来的那一刻,东方春生便有了计较。
看来,刘权生劝阻失败了!
待刘权生坐定后,东方春生长叹一声,手持鼓槌,恶狠狠地一敲,手中鼓面应声而破。随后,东方春生腰板再挺,声色俱厉,大声道,“儒风掠影,圣人久去,世道不古,人心思变!”
刘德生顿时起身,惊诧道,“此文非吾予之,东方老儿安敢欺我?”
老辣的刘兴听闻此言,知道今日刘权生和东方春生必然要惹是生非,不过,他本着后发制人的原则,还是按捺住心中澎湃怒潮,冷眼看了下去。
东方春生厉声大喝,“然,刘公以后,刘氏两代皆为奸诈夸辩之徒,善以虚誉欺人,手段卑劣,行事阴险。刘兴父父子子,坐议立谈,无人可及,造福一方,百无一能,为祸一方,贼计百出。此诚为天下笑耳!哈哈!哈哈哈!”
场中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宾客神态各异,惊、怒、呆、惧、喜五态陈杂。
惊讶、愤怒的是刘氏宗族及其党羽亲信,他们惊讶于东方春生的胆大妄为,愤怒于东方春生的不识时务,这番言语如此不合时宜,老不死的活够了不成?
发呆的是江湖独行客或是初到官场雏,他们不明所以,左顾右盼,还没有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恐惧、喜悦的则为华兴诸官,赵、黄两家及门外看客,他们既怕事情闹大引火烧身,又想看看刘家笑话,以郡守应知为首的郡府官员,更是有些跃跃欲试的意思。
刘兴怒而起身,手中虎蛟觥在二楼栏杆上一砸,嗡的一声,整个轻音阁颤了一颤,桌上满樽的酒都扬了出来,他大声叱喝,“放肆,东方老儿,此处岂容你撒泼打横?我凌源刘氏扎根华兴八代,虽无再造乾坤之功,亦有微薄业绩于生灵,华兴诸人有目共睹,岂可是你三言两语便可抹杀?”
这一幕,除了赵氏家主赵遥和台上师徒不为所动,满座宾客皆惊。
此乃入境文人才能使出的手段,刘兴,了不得啊!
看来,这对儿胆挑老蛟脊的师徒,今日看来是凶多吉少喽!
......
快刀出鞘必见血,战神引军必见功。
早在刘权生火烧望北楼、东方春生携刘懿诸小北出凌源山脉前,师徒两人便已经筹划好了一切,而死士辰受塞北黎之命刺杀刘德生,亦是刘权生计划的一部分,这番算计的目的有二:一来让刘懿逃离斗争旋涡,避免受到刘德生的暗算;二来通过火烧望北楼和刺杀刘德生两件事,让刘德生将矛头指向自己,吸引刘德生的注意,消耗刘德生更多的精力,从对局中发现刘德生的弱点,一举击溃。
而刘德生的弱点,便是贪,他太贪了,什么好东西他都想要,什么好吃的他都想分一杯羹,刘权生正是抓住了刘德生‘贪得无厌不懂得适可而止’的弱点,不断挑唆刘瑞生和刘德生的关系,从而引出了水淹华兴郡一事。
此计虽毒,用计之人虽然无情,但用计之心,却极正!
铲除祸患,大义灭亲,匡扶正道,如是而已。
这也是东方春生站在这里以身犯险支持刘权生的重要原因。
对这种剑拔弩张的情景,一生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东方春生,视若无睹,若论风流,这刘兴给年轻的自己提鞋都不配。今日来都来了,怎能因这一句威吓,便失去了方寸?
于是,东方春生主动向前一步,挑衅之意明显。
“哼哼!微薄业绩?我呸,狗屁!”东方春生扣了扣鼻孔,不屑说道,“刘老家主,山珍海味吃多了,陈年往事都淡忘了吧?今天,老夫就帮你回忆回忆!”
未等刘兴张口,东方春生横鼓于胸前,开口说道,“凌源城东二十里那块儿风水地,你还记否?公元315年,你爹刘藿陨命,你借修墓之机,想要低价巧取地皮,此地是王家村世世代代生活的祖地,王家村村长不允,你这老鬼便命人趁夜投毒于食,将村中青壮、妇女、老者尽数毒死。事后,你买通官吏、伪造地契,强占土地、消除痕迹,如此苟且下贱的勾当,你以为别人不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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