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枝让王新凤把桑大壮买的东西都带回去给孩子吃,她吃不了,放这被偷了就可惜了。
虽然,在桑大壮这尊镇宅大神眼皮子底下被偷的可能很小,也不得不防。仅仅是让人眼红也是个麻烦事。
王新凤没拒绝,家里的孩子,她也疼。给榆枝留了她能吃的水果和奶粉,拎着其他东西风风火火的走了,她还得去高家拿肉。
桑大壮瞧了眼时间,快中午了,昨天因为榆枝突然改变态度,他懵得厉害,以至于干啥啥不行。
今天可不能这样了,媳妇要营养,他得去弄些好的。
“那个,我我我……”
“你有事就去忙吧,我一个人没关系。”榆枝瞧着老大一个男人,纠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也是着急:“去吧,中午回来和我一起吃饭。”
榆枝昨天刚回来,心绪起伏太大,所以发了一回疯,现在确认不是做梦,不会再重蹈覆辙,她也冷静了下来,不会再抓着人不放。
桑大壮咧嘴露出一嘴的大白牙傻乐:“诶,我肯定回来。”
熊一样的汉子风风火火的走了,榆枝看得哭笑不得。
睡不着,闲着无事看报纸,桑大壮特地找来给她解闷的。
没一会,病房里又安排进一家人。
这家子穿得破旧,一路哎哟哎哟的被送进病房。
听说是误食了毒蘑菇,全都腹痛腹泻呕吐,出现幻觉。
刚刚洗过胃,用了药,幻觉没了,肚子还是疼得厉害,好在不拉不吐了,要不然榆枝得疯。
一家子所有男人和一个老太太,一共四人,中了毒,两个中年女人,和五个面黄肌瘦,三岁到十岁左右的姑娘没事,谨小慎微的在一旁伺候。
榆枝扬了扬眉,这家子的家庭地位真是一目了然,被重男轻女了,倒是因祸得福。
拉上床帘,隔绝视线。
这家子一直没消停,除了哎哟哎哟的喊疼,还骂骂咧咧的指使女人孩子做事。
要水要吃,又不给钱,稍微慢一点,不合心意了,又打又踹摔东西,闹得跟菜市场一样。
榆枝听得闹心,等桑大壮回来,让他换个病房。
没心情看报纸了,拿出笔来练字,练字可以静气凝神,榆枝很喜欢。
浮躁的心情刚刚平静下来,啪的一巴掌脆响,吓得榆枝一哆嗦,好好的一篇字就这么毁了。
拧了拧眉,旁边响起老婆子尖酸刻薄的叫骂:“不下蛋的破烂货,老娘让你端杯水,大冷的天,你给老娘端冷水,你想冻死老娘翻身是不是?做你娘的春秋大梦,贱皮子就是欠收拾,喂条畜生还知道叫两声,你个破烂货倒好,一声不吭,憋了一肚子坏水。”
“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个贱货装得可怜造孽博同情,在外人跟前给老娘上眼药,这点小把戏,老娘都玩烂了,再给老娘叽叽歪歪耍把戏,老娘撕了你。还杵这干啥,等老娘来伺候你啊,弄热水去,烂下水的贱。货,给脸不要脸。”
老婆子骂人的声音中气十足,哪有一点哎哟哎哟叫唤时的虚弱。
男人们早已见怪不怪,躺床上看戏。
女人垂着头,不敢反驳,不敢哭,等老婆子骂完了才战战兢兢的开口:“娘,我们来得急,没带热水壶,我……”
老婆子扬手就把茶缸砸了过去,冰冷的水泼了女人一身。
“废物点心,这么点事也要在老娘面前叽叽歪歪,没带热水壶也来烦老娘,你见着男人怎么就知道自己往床上爬,没说来问问老娘?生了一窝赔钱货没说问问老娘?问问问,就你长了嘴咋的?”
“你瞎吗,那不是热水壶,需不需要老娘递你手上,用轿子抬你去做事?没用的东西,长了个脑子比猪都蠢。”
女人被臊得满脸通红,想哭却又不敢,另一个女人和几个小姑娘缩在一角,大气不敢喘,更别说替女人出头帮忙。
女人踌躇着走向热水壶,整个人都快缩成一团了,茶缸砸中的额头鼓起一个大包也顾不上。
朝榆枝那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榆枝黑白分明的眼睛,就这么平静淡漠的看着她。
女人一哆嗦,忙垂下头,不敢和榆枝对视。
榆枝勾唇冷笑,老婆子倒是好算计,支使怯懦的儿媳妇来她这卖惨,博取同情,理所应当的用热水壶,用到最后,怕是就会成为她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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