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时已非往日。
李家已经不是昔日那个太原府的李家,而是大唐李家。
他和李渊也不再是同殿的臣子,而是一个是君,一个是臣。
他一个做臣子的,那管得了李渊的事。
“殿下……说笑了。圣人对你们疼爱有加,怎么可能让你们相斗呢。”
萧瑀脸色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干巴巴的说着。
李秀宁盯着萧瑀道:“宋国公何必自欺欺人呢?”
萧瑀脸色的笑容一僵,再次陷入了沉默。
陈叔达看出了萧瑀的窘迫,当即往前一步,对李秀宁郑重的道:“臣等身为人臣,岂能干涉天家的家事,还望殿下看在臣等为大唐效力多年的份上,不要为难臣等了。”
李秀宁张了张嘴,最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终究是隔了一层了,昔日的亲戚、故交,也没办法再以昔日的方式相处。
她希望萧瑀出面,帮李元吉说说话,劝一劝李渊,可萧瑀不接茬。
李秀宁也不愿意再强人所难,当即道:“我没有为难你们,元吉确实说了,他不会受震曜上将一职,进山前也没有说去什么地方,也没有说归期。
我即便是想找,也找不到,也不知道他何时回来。”
李秀宁说的是实情,李元吉在这件事上的态度相当坚决,做事一点儿首尾也没有留,即便是她心里有了变化,要找他,也找不到。
萧瑀和陈叔达齐齐皱起了眉头,对视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脸上的为难。
陈叔达咬牙道:“那臣等就只能一直等下去了。”
萧瑀看向李秀宁,重重的点头。
陈叔达和萧瑀明显是带着任务来的,不愿意草草了事。
李秀宁见此,沉吟着道:“就怕元吉出了山以后,直接去了洛阳城,又或者回长安。”
陈叔达皱眉道:“据臣所知,齐王殿下麾下的兵马还在此次,齐王殿下不可能丢下麾下的兵马,独自一个人回京。”
李秀宁毫不犹豫的道:“我已经准备回京了,元吉麾下的兵马,我会帮他带回京城。”
陈叔达眉头皱成了一团,“齐王……”
开口说了两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他其实想说‘齐王身为此次东征的后军总管,怎能丢下兵马独自离去’,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说出口。
齐王都抗旨了,还在乎这个。
再说了,齐王又不是第一次丢下兵马独自跑路了。
能丢一次,就能丢第二次。
陈叔达向萧瑀递了个眼神‘如何是好?’。
萧瑀沉吟再三,给了陈叔达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看向李秀宁道:“事已至此,殿下觉得,臣等该怎么做?”
李秀宁道:“你们可以将此处的详情如实告诉给我父亲,等待我父亲定夺。
其他的旨意,你们可以继续宣读。
毕竟,元吉不在,其他人在。
我父亲封赏苇泽关上下有功将士的旨意,也不只有元吉一个人。”
萧瑀和陈叔达再次对视一眼。
萧瑀长叹道:“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