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足粮草的牛羊,被放跑了无数,跑进大营内,被抓住的仅有一万多只。
突利的狼头纛丢了,牙帐也被烧毁了一角。
颉利的狼头纛倒是还在,但是被烧毁了榔头后面的半面旗,牙帐也被烧成了灰烬。
梁师都的狼头纛就剩下半個狼头了,牙帐也被一群疯马冲的四面漏风。
颉利望着如同废墟一样的大营,心在滴血。
热罕等人一个个脸色黑一块白一块的守卫在颉利四周,脸色十分难看。
梁师都虽然跟在颉利身边,但时不时往不远处的梁洛仁身上看。
因为他在梁洛仁甲胄的一角,看到了一缕只有狼头纛上才会出现的白絮。
“什钵苾呢?”
颉利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突利,咬着后槽牙问。
热罕犹豫再三,低声道:“在唐人袭营的时候,就带着一众侍卫,退往了数十里以外的白马山。”
颉利似乎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愤怒的咆哮,“他身为我突厥的可汗,不知道守营,居然临阵而逃,他还有什么脸面做我突厥的可汗?”
热罕等人齐齐低下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个话题太敏感了,敏感到他们不敢说半个字。
“派人去将什钵苾给我召回来!我要亲自问他,他还有没有脸面做我突厥的可汗!”
颉利怒声下令。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那肯定得有人承担责任。
他是突厥共主,是突厥的大可汗,所以他所作的一切肯定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只能是别人,承担责任的也只能是别人。
热罕眼见颉利有拿突利顶缸的意思,壮着胆子为突利辩解了一句,“小可汗应该是遇到了刺杀,又丢了狼头纛,所以失了方寸,才会退往白马山……”
颉利不等热罕把话说完,怒斥,“被刺杀了,丢了狼头纛,就可以弃营而逃?!”
热罕没敢再多言。
热罕觉得,突利弃营而逃确实不对。
可突利这么做也有突利的苦衷啊。
他先是被颉利的‘人’刺杀了一波,随后他牙帐四周又接连动荡。
他肯定会以为,颉利有可能真的要杀他。
他牙帐四周之所以会出现那么多动荡,有可能是颉利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弄出的一些迷惑其他人的戏码。
毕竟,颉利有杀突利的动机。
因为在颉利上位之前,突利才是突厥大可汗的继承人。
颉利虽然剥夺了突利继承人的身份,但突利只要活着,对颉利而言就是一个威胁。
在颉利派遣了人去召回突利以后,梁师都缓缓凑上前,郑重的道:“可汗,事到如今,我们应该尽快派人去将那些被贼人放跑的牛羊给抓回来。
不然的话,我们就没有足够的粮草支持我们继续南下了。”
颉利阴沉着脸,点了一下头,吩咐道:“仆骨浑,带着你的族人去抓牛羊。”
仆骨浑所在的仆骨一族,亦是从西突厥的达头可汗出叛逃到东突厥的,铁勒部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