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性子冷了些,盛京内的女娘想必更如痴如狂。
谢珣挑眉提步上前,隔着案桌,毫无破窗而入的半点窘迫。
崔韫同谢珣,实则并无交情。
而,谢珣此番前来,却有要事相托。
“崔小侯爷。”
“我要你帮我接一人,丰州沈家绣坊沈巍之女沈婳。”
谢珣接皇令一炷香后便要点兵剿匪,不可耽误,说的也是干脆利落。
他双手抱拳,朝崔韫行了一礼。
语气却有着数不尽的怅然。
“她兄长早逝,却同我有交情。望小侯爷将其安置妥当,待我归来,必当重谢。”
谢珣以为,此番前来,必要费一番口舌。
然,崔韫审视他几秒后。
“可。”
准备了长篇大论的谢珣:……
崔韫眉心微拢:“不过……”
“你同恭亲王世子是至交,为何舍近求远于我?”
谢珣微滞。
他没好气道:“那姬霍是出了名的浪荡子,见着貌美的娘子就走不动道。沈婳身子不好,若受了惊吓,如何是好。我又归期不定,焉能放心。”
谢珣瞥了崔韫一眼。到底是求人,也便打算夸一夸他。
“可崔小侯爷你就不同了,这整个盛京,谁不知你性情寡淡凉薄如皎间月,不近女色。”
“那些世家公子私下都传遍了,就算是神女在你面前一丝不挂,你也绝不可能动情。”
“你便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了。”
这话听着不像是夸,反倒是对男子那方面的侮辱。
崔韫却是面不改色。
谢珣走后,屋外伺候的即清这才恭敬入内。
“爷,可要去查查沈家女的底细。”
“不必。”
谢珣虽多年在外,可他是辅国公府的人,怎会没有人脉为其办事?
他这是在忌惮什么?
适才谢珣的那番话若细究,实在是漏洞百出如何也说不通了。
不过,这谢珣也是算准了,这整个盛京里头,没有人比他崔韫还嘴严的了。
谢珣的秘密,崔韫没有半点兴趣。也没有半点窥探的想法。
即清:“丰州路途遥遥,爷留在盛京,属下去接便是。”
“不。”
崔韫继续取过书卷,指尖摩挲间翻了一页,视线落下密密麻麻的经文上,嗓音没有半点起伏:“我亲自去。”
他从不做亏本买卖,不过是费些心罢了,却能让辅国公之子谢珣欠他一个人情。
这就够了。
夜已深。
崔韫起身,心下有了几分成算。
他提步出了院子,夜色寂静,即清提着灯盏照明。
“表兄。”女子轻柔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做了些甜汤,奉老太太之命送来。”
那人福了福身子,含羞带怯。
崔韫拢眉。
前来投奔崔府的表姑娘实在太多。他从未过多留意,自然分辨不出眼前之人姓甚名谁。
不过,世家公子的涵养让他没有呵斥出声,可说的话却凉飕飕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将其拆穿,又将小娘子那腔滚烫的爱意彻底浇灭。
“我身在书房,无人敢扰清静。祖母知晓。”
因此,从不会派人送甜汤。
“夜已深,表妹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