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无论称呼哪个儿子,都是直呼其封号,唯独面对郓王赵楷,亲切的称呼为“王”。
这个时候,谁若是胆敢找赵楷的麻烦,无异于自掘坟墓。
可偏偏就有那不信邪的。
赵桓背着手,竟然厚颜无耻的接受了赵楷的礼数,摆出一副长兄姿态,点了点头。
“多年不见,郓王又成熟了不少,比肃王让人省心多了。”
“如陛下所言,若郓王疲乏,就不必在此勉强了。”
此言一出,整个艮岳的视线,齐刷刷的朝着赵桓投来。
所有人的心里都冒出一个疑问,这厮究竟无耻到了什么地步?
朱凤英都惊吓成魇了,威仪尽失,这无疑当众打了郓王的脸。
结果,赵桓这厮,竟摆出一副……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也不知道该说他脸皮厚,还是心理素质过硬。
自赵楷记事起,他就压根没把赵桓当盘菜,别人对定王府落井下石,他却不屑。
可谁曾想,他的宽容大度,换来的却是赵桓的恩将仇报。
他不远千里返回汴京,为的就是讨回这口气!
“陛下最喜小苑诗会,本王千里迢迢赶回来,便是为陛下助兴。”
“不过既然王兄提起了肃王一事,我倒要问问王兄,肃王究竟犯了什么罪,要受到这等惩处?”
“听闻,肃王已经十日不曾出门,已然积惧成疾,此绝非兄贤弟恭应有之举。”
见郓王直接宣战,童贯和一众朝臣,眼睛泛着亮光,纷纷作壁上观。
就连赵佶,都不予干预。
他也想看看,这两个长子,究竟谁更胜一筹。
与此同时,位于一楼的朱琏,虽面如止水,但藏在袖子里的小手,已经默默攥紧。
郓王回来了……
今日的小苑诗会,恐怕难以善终。
一旁的郑庆云,忍不住问了一句:“姐姐,这位郓王,好不容易返京,为何与王爷一见面,便剑拔弩张?”
“郓王妃一事……有因有果,又何必一味纠缠?”
朱琏没有言语,反倒是旁边的小钗,小声解释。
“若只是单纯的过节,倒也罢了,但这里面还牵扯着别的利害。”
“郓王乃皇三子,由于皇二子早夭,所以他就是皇次子。”
“再加上声望和地位,郓王乃是储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就算明知道郓王妃有错在先,他也必须争回这口气,毕竟这关乎将来继承大统的风评。”
郑庆云这才明白,皇家之事,远非眼见的那般浅显。
一言一行,都可能引发兄弟之间,你死我活的争斗。
就在这时,阵阵阴阳怪气的议论声,已经从身旁传来。
来参加小苑诗会的女眷和千金,不在少数,她们全部聚集在一楼。
女眷千金,便是家族势力的延伸,家族看不起赵桓,她们自然也站在赵桓的对立面。
如今郓王返京,她们必然要把握住这个机会,趁势贬损定王,攀附郓王。
“呵呵,瞧啊,不愧是定王妃,还真能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