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不耐烦地撇撇嘴,沉声道:“这点钱就算了,你的人可跟上了?”
那秀才依然没有抬头,恭敬地应道:“回禀主,我的人一直跟在小姐左右,不敢离开分毫。”
赵洛点了点头,那秀才正要退下,竹突道:“叫你们的人弄点事出来,把她二人引到江边去。”
秀才恭声应了,倒退两步后转身离开。赵洛扑哧一笑,璀璨若初升的朝阳,若不是二人身处街边角落,怕立时又要被人围观,竹见已有人侧目,眉头微皱,拉起赵洛大步离开。
赵洛压低声音道:“怎么,你不是说不管妙,要锻炼下她的生存能力么,终于忍不住插手了么?”
竹斜斜瞥了他一眼,这人在幸灾乐祸么?妙那孩不过是偷看了她母亲给祖母的一封信,就鲁莽地跑了出来,她不知道她母亲身处楼船之,地点时时变化,那信里所写的地方却是做不得准的。
她刚想发怒,随即却换上一张笑脸,凑近了赵洛,柔声道:“那就让她继续找罢,左右我也无事,就一直跟着这两个孩好了。”
赵洛止了脚步,定定地看着竹半晌,竹一派风淡云轻,笑意盈盈地任他打量,最后赵洛无奈地举起双手,认命地道:“你赢了,既然如此,不如派人直接逮住她,送到她母亲的船上。”
竹轻叹口气,望着前方那两个稚嫩的身影,徐徐道:“妙儿自幼离开母亲,四妹对她未必有许多感情,若是贸贸然地送过去,被四妹轰赶出来,怕伤了孩的心……若是妙儿经过许多辛苦才寻得娘亲,怕是四妹也会有些许感动罢!”
赵洛看着竹侧脸,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边,在这夕阳之分外圣洁,微微一笑,藏在宽袖的手握着竹的手却是紧了一紧,轻声道:“只要是你的愿望,我都会为你达成。”
竹低头抿嘴一笑,袖的手回握了赵洛一下,二人心照不宣地迈步向前。
妙襁褓之即被母亲抛弃,家诸人怕她受到伤害,对任何关于她母亲的事情俱都守口如瓶,但她年纪越大就越是在意母亲的事情,每每留心,加上家姐妹偶尔说走了嘴,妙倒也对母亲有了初步印象。
菊园之没有收走的琴和乐谱,各种日常用具精致高雅,世间难得一见,在在说明了她娘亲是个雅秀丽的女,妙坚信,自己的娘亲一定是个和蔼可亲,温柔高贵的女,就如同五姨一般。
她坚信不疑。
至于菊抛弃了她,妙也为之找出了种种理由,娘亲身体原本就不好,需要静养,父亲的死,让娘亲伤心过度,病情加剧,无法亲自带大女儿,只好忍痛离开妙儿。
现在妙儿长大了,无需娘亲照顾了,她可以照顾娘亲了,妙坚定地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