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日如年时,隔壁爆发了争吵声,村头的婆娘吼道:“人家卫相公多好,一身的力气,咱们庄户人家就是要这种下地干活的,长的又干净利索,一看就不是个**的。”
她女儿期期艾艾地嚷道:“杨公可是个读书人呢,这村里可有人识得字?”
村头的婆娘气得吼道:“反正老娘决定了,明天早上就去托王媒婆给你提亲。”
竹一个骨碌爬起来,一脚一个,把卫燎和杨花踹了起来,恼道:“叫你们沾花惹草,赶紧走罢,别天亮了被人留下来当了女婿。”
三个人悄悄地爬了起来,牵了马,套上马车,悄无声息地出了村头的院。又牵着马行了一柱香的路,方爬上马车,响鞭扬起,得得地驾了起来。
竹恼他们两个不知轻重,罚他们在外面一起驾车,一个人坐在车厢里,紧张过后,精神松懈下来,本就没睡好,不知不觉却是又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时,摸着身上的两件袍,想起村头家的小女儿,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见快要近午,竹掀开车帘吩咐道:“找个镇吃点东西罢。”
丽娘家开了间小小的包店,一家三口就靠着这个小店过活,前些日娘病了,看病花了不少钱,却是交不出份钱了,护街的哥昨天说再交不出钱来,只好把她卖进东街朱老爷家做丫鬟抵债了。
她愁的不行,只盼着今日生意好些,把份钱交上。眼见到了午,包只卖出去一半,远远地却见了哥的身影,丽娘慌慌乱乱地就要关了铺,哥立刻跑了起来,赶在她关门前一脚踹开了门板。
丽娘瑟瑟着身,缩到了一旁,正准备应对哥的责骂,眼前人影一闪,哥竟然飞了出去,她睁大了眼睛看向打飞哥的那人,却见他沐浴在阳光之,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边,对着她灿烂的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她正要说些甚么,一个洁白的绢帕递到了她面前,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姑娘没事罢?”丽娘闻言,怔怔地向旁边看去,却见一个粉衣男,一脸温暖地笑意,柔和地看着她。
竹啃着包,恶狠狠地盯着车壁,一双眼睛里的热力足以烤穿三寸厚的车板。杨花和卫燎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心道,这都一下午了,还没消气么?
竹沙哑地声音从马车里传来:“你救了她一时,救得了她一世?我们走了,那街痞又去找她,怎么办?”
杨花也失了往日的潇洒,探过身,小心地道:“我去找了那镇上的家布店的老板,嘱咐他照顾下那家人了。”
竹毫不客气地把手里的包丢到了杨花脸上,怒道:“然后你又做了甚么?那家裁缝店的老板死活要把女儿许给你?!”
杨花带着满脸肉馅悻悻地缩回来,卫燎见状,忍不住捧腹大笑,竹怒道:“笑个屁啊,你还好意思笑,把人打了又和人称兄道弟,那个哥,还说甚么七妹八妹随便你挑。”
杨花和卫燎对望一眼,齐齐地叹了口气,无奈地听着竹喋喋不休的抱怨:“你们两个**大萝卜,到处拈花惹草,惹是生非,祸害一个又一个良家少女,等回去就把你们两个送进宫里当太监……”
卫燎无聊地抠了抠耳朵,一双眼向四周扫了去,见路两旁的稻田青里泛黄,沉甸甸的稻穗垂下了头,间或看到庄人劳作的身影,他忽地指着其一个道:“杨兄,快看!”
杨花无精打采地驾着车,闻言也不抬头,一双眼盯着前方路面,懒洋洋地道:“看甚么?”
卫燎着急地拽了拽他的袖,凑到杨花耳边低声道:“看那个少女,没想到这山野村妇之竟也有如此绝色!”
杨花立刻抬起头来,嚷道:“绝色在哪儿了?哪儿了?”却听得车厢里一声厉喝:“停车!”
杨花赶紧趁着竹还没出来向着那个方向望了两眼,却见一个村妇打扮的雄壮身影,听到人声,回头来望了一望,一张方脸上两道浓眉……杨花恨道:“谁家的汉偷穿了婆娘衣服出来了?!”
竹出了马车,只觉得头大无比,一天之内,这两个混球就惹了四朵桃花,一个混球就够麻烦的了,两个加在一起简直是无往不利,惹得人家芳心暗许,又拍拍屁股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