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拜访结束,家多了百余女,兰也不叫她们做什么活计,只把这些女好生供养着,反正如今家用都是从族公出。
终于族长老的夫人们联袂而来,当面叱责她善妒,不允严慎行纳妾,以致他至今膝下犹虚,同时警告她,若是再如此下去,就要联名罢免严慎行的族长之位。
兰可以忍受别人对自己的指责,却无论如何不舍得严慎行受到丝毫委屈,费劲千辛万苦得来的族长之位怎能就此失去?
她忍痛从家里带来的婢女选了两个老实可信的,安排好了侍寝之事后,悄然回了娘家,准备住上一段时间,以免触景伤情。
兰坐在马车里恍恍惚惚,忽闻得有人唤她,听声音是五妹晓梅,忙命车夫停了车,兰下得车来,见晓梅满面泪痕,吓了一跳,忙挽住晓梅的手,怒道:“是不是孙书呆欺负你了?”
一提到孙慕白,晓梅满腹的委屈登时喷发,哭的越发不能自已,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抽搐不停,兰心疼地拥她入怀,正要吩咐孙家的马车先行回去,却发现自家妹妹坐的竟然是雇来的马车,气的怒发冲冠,咬牙切齿地吩咐了跟车的小厮把晓梅的车钱结了,搀着晓梅上了自己的马车。
兰抱着晓梅,极尽温柔,轻声哄道:“莫要哭了,有什么事,姐姐给你做主,那孙家,还欠着咱们好大一笔银两了。”
晓梅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哽咽地道:“二姐,三姐她,她不在了啊!”
兰一惊,满头雾水:“不在了?去哪里了?”
晓梅哀鸣一声,泣不成声:“三…姐,死……死了。”
“啪——”一记嘹亮的耳光,兰怒道:“胡说什么,三妹怎么会死。”
晓梅捂住脸,嚎啕大哭:“是爹爹给我写信说的啊,说三姐去了,二姐,三姐是真的不在了啊啊。”
兰颤抖着伸出手,抓紧晓梅的双肩,使劲晃动着,已是泪眼迷蒙:“你骗我,快告诉我,你在骗我,三妹怎么会死,怎么会死,她前些日还好好的帮我办着酒席……”
姐妹二人抱头痛哭,马车停在了府门前,府的下人已经上得前来,赶车的小厮无奈,闻得里面哭声阵阵,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夫人,到府了。”
连呼三遍没有反应,他提高了声线,喊道:“夫人,到府了。”
兰惊醒,她抽了抽鼻,扶起晓梅,探头向外看了一眼,不禁一怔,抓着晓梅质问道:“家并无异样,也无素缟,也无纸钱,怎地就说三妹不在了?!”
晓梅想起章信所言,抽噎道:“爹爹怕小妹们知道,在别庄发了丧,还叫我勿要隐瞒好。”
她双眼红肿,看人已是模糊,见兰静静不动,又道:“爹爹应是给二姐也送了信罢。”
兰精神恍惚,声音飘渺地道:“我这些日一直没有回家,应是错过了。”
人竟是痛到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