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一枚银馃子放在青皮眼前,大概是觉得有些多了,手指一钳,银馃子像被银剪夹过一般,整整齐齐被夹成两半,断面平滑如镜。
这让青皮立刻意识到了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人,一个可以瞬间决定他生死的人,可以把他投进监牢都没人敢来救的人,也是一个如果他配合就会得到好处的人!
这枚银馃子就是一个开始,能不能拿到它,甚至拿到更多,就看他接下来的表现了。
候茑微微一笑,“贵姓?”
青皮毫不犹豫,“免贵姓沙,沙瓜。”
这瓜可不傻呢,候茑开门见山,“关于文府,文氏家族,你知道多少?”
沙瓜不愧是混社会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无数画面,江洋大盗?公衙硕鼠?修真狂徒?
但这些话他可不会问,关于这个人,他什么都不知道可能更安全,
“您的意思是,文家老叔祖仙去后族内的矛盾?各脉龌龊?勾心斗角?财产瓜分?资源继承?权力更迭?”
候茑满意的——笑,这就是这类人的好处,他们总能满足你不一样的要求,事无巨细,应有尽有。
这壶茶足足喝了两个时辰,候茑满意,阿瓜也如释重负。
就近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他决定过几日再去文府拜访;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不是清官,文家还是大族......
一夜无话,第二日,开始有小道消息在市井中流传,说是文道人在世时的—个朋友为酬旧恩,带了大批宝物过来拜祭,顺便扶持文氏下一代家主上位,等等。
这样的传闻在接下来的几日里越传越离谱,越传越夸大,有说文道人朋友富可敌国的,也有传宝藏本来就是文道人所留,为怕下面族人有争执所以放归别处的,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三江府是广川州下的一府,没有道宫,修行人是有的,层次就很有限,眼皮子也浅,不管真的假的,相信的人倒也不少,更多了很多想分一杯羹,趁火打劫的人。
一时间,暗流涌动,进出文府的人徒然多了起来,其中更有一些明显就是修行人的存在。
三日后,候茑在文府递上拜贴,落笔就是文景来的朋友;他们的年纪差异不存在这种可能,但在修真界中,也不能简单的用相貌去判断一个人的年纪。
不是想占谁的便宜,而是这样做的话会少很多的麻烦,他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身份,否则在现在的文家,恐怕是最讨厌有人来插手他们的家务事。
既得利益者希望规则继续,落魄边缘者希望得到翻身的机会,而这一切都不是能用剑来解决的。
他被迎入家祠,黑压压的一大片人,个个眼冒精光,目光灼灼,仿佛他就是一个行走的聚宝盆,这些人他当然不识得,不过因为文氏偌大的家业,这两个月来也一直没有吵出个结果来,全都聚在这里,没有个确定的结果,谁都不会走。
代族长是个颤颤巍巍,走路都费劲的老者,被人搀着来到他的身前,
“小老儿见过上修,不知上修尊姓大名,来自哪个高门大派?”
候茑看了他一眼,知道现在的文氏代族长就是个傀儡,根本就决定不了什么;之所以被选为代族长,除了老好人的性格外,最重要的原因只是年纪已大,死得会很快。
也不理他,而是自顾在牌位上献了一注香,嘴里乱七八糟的念了几句不知所云的东西,于正行是他尊敬的长辈,这一位文道人是于师叔的至交好友,礼貌上尊敬一下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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