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秋这一抽倒是费了很大的劲儿,好不容易才将帕子抽了出来,却是累的直喘气。
她定了定神,拔下了烛台上的蜡烛,露出了烛台上的尖子,狠狠朝着自己的手臂划了下去,瞬间血晕染而出落在了帕子上。
顾清秋忙完这一切,在隔间的贵妃榻上和衣躺了下来,实在是累到了极致竟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玄宸清醒了过来。
他虽然是储君却很是自律,每日里早早起来温习诗词文章,还要练武,当然他武功实在没有什么长进,可也每天保持练剑两个时辰。
他从一生下来,所有的生活起居都规划好了,每日里按部就班便是。
玄宸从来都是长辈眼里的乖孩子,无功无过,性子温厚,不过也是所有皇子里读书最勤奋的那个。
他不敢有丝毫的不妥之处,深知自己是皇长子,每一步怎么走,别人都看在眼里。
不想第一次喝醉放纵自己,居然还是在成亲的时候,此番他缓缓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一阵阵的头痛欲裂,突然惊觉出不对劲儿来。
他只记得昨天喝多了,醉得不成个样子,虽然觉得不妥,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此番一睁眼才意识到,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别人的夫君。
他忙看向了隔间外的贵妃榻上似乎躺着个人,忙起身忍着头疼走了过去,却发现竟是自己的新婚妻子顾清秋。
他瞬间手足无措了起来,一个人到一双人的蜕变,来的太急切让他无所适从。
顾清秋被玄宸的脚步声惊醒了过来,一看是太子已经起来了,她忙起身冲玄宸躬身福了福:“殿下!”
此番初晨的第一缕光顺着华丽的雕花窗棂照射了进来,落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二人身上的红衣都没有褪去,阳光映照过来,显出了几分难言的古怪。
两个没有丝毫感情的人,硬生生被凑到了一起,为了大晋的皇嗣,呵呵,真的是个笑话!
此番一个手足无措,一个惶恐不安,都没有准备好成为对方的另一半儿。
还是顾清秋心细低声道:“殿下,一会儿母后身边的嬷嬷要来了。”
“哦……”玄宸尴尬的回过了神,陡然想起来什么,忙将外面大红的喜服脱了下来随意丢在了床榻边。
顾清秋比他还要窘迫,硬着头皮也将自己喜服脱了下来,很是凌乱的落在了玄宸喜服的上面。
两个人此时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顾清秋缓缓撸起来中衣的袖子,露出了胳膊上已经凝住了的伤疤红着脸低声道:“殿下,一会儿胡嬷嬷要来取帕子,妾身就……就擅作主张……”
顾清秋将一边染了血迹的帕子取了过来给玄宸看,这事儿她得和玄宸说好。
一会儿进宫郑皇后问起来,断然不能出了什么岔子。
玄宸咳嗽了一声道:“你……做得很好……”
随即却发现这个话说的实在是混账,自己昨天醉成了那个样子,冷落了太子妃整整一个晚上,传出去还以为太子妃第一晚就失宠了呢。
若是被母后知道,依着母后的那个性子,哪里还能轻饶了去?
他只觉得有些烦躁,这一场政治婚姻本就不是他喜欢的,平白弄了这么个不认识的女子来,让他的生活变得乱糟糟的。
“来人!”玄宸缓缓坐回到了床榻上,顾清秋也只得硬着头皮坐在了太子的身侧。
暖阁的门被推开,果然胡嬷嬷带着宫里头的内侍走了进来见礼。
这些人刚走进来就看到太子和太子妃两个人像是听先生讲学的学生一样,就那么乖巧的并排坐着,这哪里像是一夜恩爱的夫妻啊?
胡嬷嬷登时愣怔在那里,还是上前冲太子和太子妃行礼,随后看向了一边染着落红的喜帕,这才脸色缓和了下来。
皇后娘娘对太子的子嗣很是看重,若是太子妃能生下儿子,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
她笑嘻嘻的亲自端着喜帕,收好后走了出去回宫复命去了。
顾清秋松了口气,随后一大群的丫鬟婆子们进来帮太子和她更衣梳妆,一会儿还要接侧妃裴雨鸳的敬茶。
不过玄宸早已经被这一套乱七八糟的俗礼搞得心烦意乱,换好衣服起身便大步走出了暖阁,临到门口的时候停住脚步道:“我先去书房处置国事,一会儿进宫的时辰到了,你直接出太子府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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