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隔着窗户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动,伴随着护卫们的惊呼声,一粒石子儿破开了窗户,径直穿了进来,直接打在了章王爷斩向楚北柠的剑锋上。
兵器被剐蹭的刺耳声音让晋武帝等人狠狠吃了一惊,随即便看到门口处疾步走进来一个人。
身后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章王府的护卫们纷纷追到了门口,因为有皇帝在此,他们也不敢追进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强闯进来的男人走进了正堂的门。
楚北柠只觉得脊背上渗出一层冷汗来,院子里的慕泽也猛地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了缓步走来的梁王玄鹤,不晓得这是唱的哪一出?
楚北柠眉头拧了起来,看向了玄鹤,此番玄鹤是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荥阳公主病重,晋武帝只带了弟弟章王夫妇来,即便是自己的儿子们也没有带过来。
荥阳公主殿下性子孤僻,不愿意与人来往,甚至连皇族的小辈也厌恶了几分。
晋武帝也没有让皇子们来打扰公主殿下,不想带着郑皇后赶过来后,竟是发现荥阳公主只剩下了出的气,没有了进的气。
如今正要将回春坊整个处置了,玄鹤却陡然闯了进来。
他这个做父皇的还这里坐着呢,这个小子竟是敢当着他的面儿和自己的皇叔动手,越来越长进了?
“父皇!儿臣拜见父皇!”玄鹤上前一步冲晋武帝恭恭敬敬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
他正好跪在了楚北柠的身边,身上惯有的冷香掠到了楚北柠的鼻子里,楚北柠的一颗心瞬间揪扯了起来。
整整三个月没有见过此人了,最后一面还是他从窗户外闯进她的暖阁里,抓着她的手腕要她给个交代。
这三个月她知道玄鹤一直都在木兰围场里找那个秘密,不晓得他找到了没有,查的怎么样了?
可现在眼巴巴赶到了这里来,算什么事儿?
一边坐着的裴未央脸色巨变,一张俏丽的脸血色全无,两只手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竟是说不出话来。
他明明和楚北柠和离了,完全不用趟这浑水,此番却是来了。
现在皇子们之间的夺嫡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即便是太子这半年内也主动去了江南查办江南盐税的事情了。
偏偏玄鹤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冒着得罪晋武帝的巨大风险,居然亲自和自己的皇叔动手,还是当着晋武帝的面儿,他不想活了吗?
他为了楚北柠竟是做到了此种地步,到底这些日子他去了哪儿,做了什么?
亦或是和离后,对楚北柠余情未了?
裴未央紧紧咬着唇,心头升腾起了巨大的恐慌。
当初在百花会上,她设局让楚北柠恨死了玄鹤,让两个人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儿分崩离析,如今的结局却渐渐和她之前想的偏离了。
“滚!”晋武帝冷冷吐出来一个字儿。
好大的胆子!竟是当着他的面儿和自己的皇叔动手?
将他这个父皇置于何地?
玄鹤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却是狠狠磕了一个头,从怀中摸出来一个盒子,双手捧着送到了晋武帝的面前。
“回父皇的话儿,儿臣听闻父皇近来睡眠有些浅,便去了北谷替父皇找安神的药材去了,一走便是三个月。”
“终于给儿臣找到了,路上儿臣不小心受了伤,故而回来的迟了些!”
“如今儿臣已经将草药送进了太医院,让太医们炮制出来给父皇服用!”
晋武帝脸色瞬间缓和了下来,这些年来他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夜里总是会想起来很多前朝旧事,睡眠很浅。
失眠折磨着他,让他的精神状态越发低迷。
那么多儿子,唯独这个孩子想起来给他找神药,北谷之地四季严寒,能活着走出来当真是不容易。
晋武帝缓缓道:“算你有心,只是做事如何这般莽撞,还不向皇叔赔罪?”
玄鹤也同章王行礼道:“皇叔恕罪,方才唐突了。”
章王眉眼间渗出了一丝冷冽,心头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方才这小子就是用一块儿石子儿,便硬生生将他的剑锋打偏了几寸,到现在他握剑的手掌还震得发麻,微微有些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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