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阳最近的生活简直可以用水深火热来形容。
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帮好姐妹处理一个小小的外室,不但搞得人尽皆知,还牵连全家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好姐妹的父亲因她之失丢了官,失了宠,一家子被从宫里赶出来,好不凄惨。
她想要将好姐妹关内侯一家接到王府来住,一向疼她的母妃却将她关起来,不准见任何人。
任她如何哭求也不放她出去。
今日已是她被关的第五天,乐阳悲催地滚到柔软的大床里侧,流下失去自由的泪水。
她的好姐姐淑慧此刻却连哭都不哭不出来。
被宫人赶出来后,他们一家便挤在自己的别院里。
别院很大很空,因为那些面首知道自己失了宠,全都弃她而去。
如今这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和一些仆妇。
不,不是一家三口,舒氏和她生的孽种也搬来了。
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母亲早已麻木,住哪里,过何种生活,有没有外室私生子,对她这个挂名的李夫人,全都无所谓。
父亲每日酗酒,没一刻清醒的时候,那舒氏自去伺候,她也懒得管他。
至于那孽种,倒是活泼得很,摆着少爷的谱,在院中对下人颐指气使。
淑慧冷眼看着这一幕,握紧拳头,任指甲掐进肉里,刺疼一片,这孽种她绝不会留,害她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同一时间,丞相府清辉堂的书房,迎来一位稀客。
“柏舟!”章相是显而易见的惊喜,他没想到有一天柏舟会亲自过来找他。
“渚东,快去泡茶。”他忙吩咐身边仆从,不忘叮嘱道,“用灵隐寺取回的山泉水,柏舟爱喝云雾茶。”
“再拿些糕点果子来!”
渚东提声应是,满脸喜色带着仆从鱼贯走出去。
室内重新恢复平静,父子二人一时相顾无话。
章明承想了想道:“关内侯的事,可是你的手笔?”
章熙点头承认。
他虽做得隐蔽,可舒氏能逃出来,又那么巧碰上兴安侯和巡卫,只要是有心人,便知身后有人在推波助澜。
章明承看向章熙,忍不住欣慰与骄傲,这是儿子在为自己出头!
就像他被困颍州时,柏舟帅兵驰援一样。
他的儿子,已经成长为可以荫蔽家族的参天大树。
章明承道:“董君不过是跳梁小丑,不值我儿费心。”
章熙面无表情,看向室内方砖,“陛下却由着一个跳梁小丑打压你。”
章明承一心为国,忠心周室江山,陛下却提拔一个男宠来削弱丞相之权,这分明是对他的不信任和防范。
章明承笑容一滞,半晌才道:“陛下耳根太软,容易听信谗言,又沉迷旁道,有时候难免犯错。”
他尽力为陛下开脱,可在章熙听来却只觉讽刺。那样一个昏庸无能之辈,每日不是寻仙问道就是纵情声色,哪里有一丝帝王之气。若无相爷这帮老臣,他早叫王旌拆之入腹,哪里轮得到董君这种货色走到人前。
懒得再多说,章熙想到今日来的正事,问道:“你觉得韩国公府的大小姐如何?”
这话题实在跳脱,章明承不知章熙何意,只能跟着他的话说:
“韩国公府如今只有老韩国公夫妇在世,世子与世子夫人皆在边城抗击外虏时陨命,他家的大小姐也该是个性情坚毅果敢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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