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珠道:“不仅要问洋人收商税,还有地租也得加。濠境那么多船坞,现下我大明只给那叫作葡萄牙的弗朗基人用。西班牙弗朗基、尼德兰红毛番,还有如今也开始有舰队出海的英格兰人,他们哪个不是都抓心挠肝地想挤进来海贩?若葡萄牙人不肯加地租,朝廷何不公开招标,价高者得。”
“招标?”何士晋觉得这个名词很新鲜,经郑海珠言简意赅地解释几句,便也明白了。
“还有,金融牌照也须特许,”郑海珠继续深入,“不论是广府,还是明蒙边境,那都是跨国商贸,路途遥远,货款大宗,所以去岁往察哈尔去时,我便带着与女真人没有瓜葛的那些晋商,提议他们开设票号,为商贾周转银钱,这个就叫‘金融’。其实,我侄儿在镇江和台湾北港开的保险社,也属于金融的行当,其间细节,晚辈愿写成书册,给两位老爷祥观。今日我只坚持一点,北边大宁镇的金融行当,和南边广府的金融行当,都必须捏在我大明手中。洋人要开票号,或者保险社,也不是不行,得问我们大明买牌照,每笔进出都要向我大明开票交税,每年还得向在地督府衙门交监管费。若有作奸犯科者,罚银、停业务。”
何士晋听这妇人说得连珠炮一样,他虽很有些语汇听不明白,但大意理解得分明。
这正合了他的想法,都是类似于增加商税中的“过税”一项嘛。
况且这妇人说得十分接地气,想来她能在崇明养一支家丁似的营兵,维持那么大的开销,除了营田外,与辽东、西南等地的军阀一样,经商获利是个大头。
何士晋于是面色松弛下来,向黄尊素道:“多谢贤弟引见,今日听郑夫人指点,愚兄获益匪浅。老黄你放心,我在工部,起码还得忙活小半年,才去广府。天津海关要是暂缓营建,你去复建大宁镇的银子,我帮你盯着。”
黄尊素拱手道:“多谢何兄。大宁若修成濠境那样商贾云集的码头,榷税关税齐增,几万两银子的营缮花销,定也很快回来了。”
郑海珠掂量着,何士晋既然和黄尊素谈及各自的仕途安排时,已不避讳自己这个门派外的妇人,遂也直言道:“两位老爷,再容我多嘴一句。大宁如今是废墟重建,黄老爷若入主大宁,又得万岁爷恩准马将军驻守彼处,莫看塞外荒凉之地,开局说不定反倒顺畅些。而何老爷要去的广府,各样势力已然盘根错节,老爷得再多些得力助手。”
何士晋听出妇人话里的意思:“郑夫人,可是有什么子侄辈的青年才俊,要举荐给我?”
郑海珠先看一眼卢象升,才开口道:“若说青年才俊,卢举人堪为龙璋凤质,只是尚未进士及第,未得官身。晚辈膝下,之一个嫡亲的侄儿,经商数年,还算顶事,也不作入仕的念头了。但晚辈此前在山海关,的确见到一个人,很有循吏的样子,恰巧他也是工部的。”
“哦?是哪个?”何士晋露出颇感兴趣的样子,“在山海关?应不是我营缮司人吧?”
郑海珠须臾间察言观色,确信何士晋应与自己要推荐的人不会有上下级之间的过节矛盾。
“何公,那人是新科进士,在工部观政期满,成了录事。可巧,他还是广东人,从广西考来的,对两广风土想来熟悉得很。他叫袁崇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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