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余温尚在,全家喝了,沐浴天恩,回头再喝一碗自家。
上班后,皇帝还会赐下腊八面。
就,过节呗。
但谢玄英情不好。
尤其进入腊月后,各府大节小节不断。他必去亲眷家,总有表哥表弟、表姐表妹,还有亲戚家亲戚,不管是男,腻上来就喊三郎。
这时候,他觉得这些表兄弟还不如表姐妹呢!
总更矜持些。
上来就拉手真讨厌,又不是丹娘……不,不想她。
谢玄英扼制想法。
下班后。
他带上一盆暖洞熏开牡丹花,直接去了晏鸿之那里。
“冬日牡丹,别有风情。”晏鸿之戴上老花镜,欣赏难得反季节花卉,“不过,无缘无故送重礼,三郎,有所求啊。”
谢玄英:“我想在老师家小住日。”
晏鸿之:“……快过年了,来干什么?”
“家里人来人往,不能安读。”他理由正当,“老师这里清静些。”
这话不算说谎,靖海侯府自今上登基以来,便炙手可热,每逢年节,送礼马车能堵一条路。
人来人往,别说安静读,想避着不见人都不行。尤其谢玄英美名在外,大家都想一睹绝世风采。
靖海侯呢,似乎也乐炫耀麟儿,时常命人唤他出去见客。谢玄英也不是第一次避到外面来了。
晏鸿之说:“读什么?怎么,明儿春闱,打算考个进士试试?”
春闱就是举人考进士考试,三年一次,明年就是科考之年。而谢玄英虽然未及弱冠,但他其实十五岁就考中了举人。
那时他随晏鸿之在江南,正巧是秋闱,闲着也是闲着,裸考了一次,谁知居然中了。
中也是中着玩。
十二岁就有正三品虚衔人,根本不需要举人身份,唯一用大概就是证明他是个读人。
进士?
晏鸿之就没强求过,爱考不考,反正起-点已经是大多数状元终点。
但要真考了,自有他好处。
进士是最正经出身,有了这层身份,士林便认可他是自家圈一员。
晏鸿之问:“真想考啊?”
“试试又何妨。”谢玄英打算考场九日游。
晏鸿之瞧了他一会儿,终是不忍:“罢了,住下吧。”
谢玄英立即叫柏木和松木理箱笼,他已经回禀过父母,连行李都带来了。
晏家也习以为常,学生跟着老师住是常态,晏家人口少,他以前住院还是空着,直接开库房找出一些应季摆设就好。
“东边屋,丹娘在用,就在自己院看吧。”晏鸿之说,“既然要考春闱,制义得好好写。明日我出两题,先找找手吧。”
谢玄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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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库理屋动静太大,程丹若快也听说了。
她在:“那我明日还能去前院读吗?”
喜鹊愣了下:“这……老爷不曾派人来说。”
不说就是照旧。程丹若不再多想,继续抄,宋刻本文集不能给她,自己抄下来,以后归她所有。
闲来无事读两篇李白诗,多惬。
她抄得认真。
喜鹊无奈地退下了。
翌日上午,准时上课。
她先温习一遍昨日功课,反复背诵,确保等会儿能答得出来。若还有空,预习下今天要讲部分。
小半个时辰后,晏鸿之来了,随便考校两题,便:“《大学》基本讲完了,讲《中庸》前,《五经》里挑一个,咱们讲点有思。”
程丹若已经习惯这位老师随性,想想:“诗经。”
晏鸿之:“为何?”
也没什么特别原因,《诗经》流传广泛,容易背,她以前就看过。但这么回答肯不行,犹犹豫豫地说:“‘不学诗,无以言’?”
晏鸿之哑然失笑。
“罢了,《诗经》也好,这是为父本经。”
科举考四五经,但四是全考,五经是选其一。其中治《诗经》最多,《春秋》《礼记》少,晏鸿之治《诗经》中进士,是个猛人。
他叫墨点取来一本新刻印《诗经》,从第一篇《关雎》开始讲。
讲完,布置业,背诵默写。
再讲一段《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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