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谢玄英是个孝顺学生,林也是好弟子。
他听闻忌口,立即交代夫人单独为老师做菜。
程丹若当孝女已有经验,见晏鸿之食难下咽,主动道:“每顿饭食,我都会与父同用。”
她陪陈老太太吃了几年的烂炖菜,现只是清淡饮食,全然无惧。
调养小半月,晏鸿之的气色果然转好。
与此同时,谢玄英随林上门,拜访徐将,登门致歉。
徐将本来还拿捏,照面一炷香不到,就改态度,殷勤留饭,只恨前的女儿已经结婚,剩下的还襁褓。
办完这事,算是解决了后顾之忧。
谢玄英开始忙别的,重金陵置办土仪,补全损失的衣物器具,又设法找来一艘上京的船。
林有意留老师和师弟住几日,过中秋再走。只是如今已经是七月下旬,倘若过了八月十五再启程,碰见河流霜冻,难免麻烦。
因此商定,七月二十八就走。
程丹若一次门也没出,来不及欣赏金陵的繁华锦绣,便不得不再次上船,离开了千年古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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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河,一气流通。漕舟南来,远自岭北,辐辏于都下。君子占人国家之盛,于此可见其者。”
纵然不同时空,《漕船志》的这句话,依然道尽京杭运河的风光。
此次,晏鸿之一行人改坐官船,比之前的海船略小,却布置得更精致。
程丹若住的舱房分为内外两间,内间置有马桶和浴桶,只温度允许,随时可以上岸买水沐浴——河水是不能喝也不能用的,船来船往,不知少船工就船尾甲板上解决生问题。
用水全是岸上买来的井水,甘甜可口。
楼船的平台处,设有一间南北通透的厅堂,两面的窗户打开,微风徐徐,见岸上人来人往,船流如梭,别有趣味。
无是晏鸿之还是谢玄英,都不耐烦闷舱房,平日便厅里下棋闲聊。
程丹若身份变,不必闷坐舱房,时常随侍侧,为父添茶倒水。
这活儿做来,一点不亏。
晏鸿之可比陈老太太好伺候得。且他为人风趣,一次养女儿也颇为鲜,偶然记起海船下棋一事,便说教她围棋。
程丹若立时应下。
佬教萌,开都兴致勃勃。
晏鸿之分阶段教学,堵到她穷途末路,再告诉她哪里开始入了圈套,让她重再来一遍。
程丹若深知机会来之不易,恨不得起早贪黑,下满一整天。
可晏鸿之却说:“山不能一次游遍,花不能全四季,趣味如此方可长久。”
他每天只下三盘。
剩下的时间,有旁的事打发。
这日,船刚出江苏,天还暖和,秋高气爽,三人厅堂里喝茶。两边的窗户尽数敞开着,只挂窗纱遮蔽。
纱很薄很透,外不见里面的人影,里却能清晰地到外面的场景,堪称奢侈版的毛玻璃。
程丹若刻意坐靠窗的圈椅上,透过帘子往外瞧。
但见运河上,无数船只往来如梭,岸边的小贩卖着吃食热茶,脚夫挑起沉甸甸的担子。
码上,停泊的小船里走出来几个年轻女子,荆钗布衣,皮肤粗糙,与人商谈着什么,不久,便有两人出来,钻进小船。
船一晃一晃,荡开绿波。
洗衣妇浣衣,小童解开裤带撒尿,被老妇人抄起洗衣棒,狠狠揍屁股。
还有几艘货船,明明走他前面,却被兵丁扣住。有一绸衣者出来,讨好地拱手问好,又塞了几个荷包。
兵丁掂掂重量,装模作地伸长脖子瞧了瞧,很快下船。但船并不能走,得让出道儿来,让后面的船只先行。
轮到他的时候,兵丁却只问了船工几句话,然后腰马上弯了,二话不说立即放行。
程丹若知道,这是因为他的船上,挂着晏鸿之长子官职的旗帜,表明自家是户部郎中的家眷。
户部郎中是的官?
首先,户部最的官,尚书,正一品,左右侍郎,二把手三把手,正二品,三人统管整个户部。而下面被分为了十三司(也就是十三个部门),分别主管浙江、江西、湖广、陕西、广东、山东、福建、河南、山西、四川、广西、贵州、云南十三个省份的财政。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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