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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一大早,锦衣卫缇骑就挨家挨户的敲门,京畿官员,无论是一品还是不入流,都被拉到正阳门集合,陪太子殿下“亲征”。
就连以上小朝会为名义躲在乾清殿东暖阁的七卿也不例外。
大家见太子真的要去,心里慌得一批。
尼玛……
万一太子殿下趁着陈友大军到来,说局势不妙,转身就跑,然后跑路的时候让锦衣卫趁乱杀几个人,咱们谁说理去。
所有人都惴惴不安。
不过好消息是太子的幼军也出动了。
三百人。
皆骑战马,浑身披甲,腰间佩剑,又人手一支火铳。
端的是气势雄浑。
众人跟随太子驾辇来到西城门前。
又松了口气。
总兵官朱骧率领数万团营士卒列阵于西城门外,别说陈友只有数千人,就算他大军完整,也没有战胜的希望。
陈友还没到。
朱见济率领群臣来到阵前,将朱骧召到辇驾前,问道:“朱马儿,有无必胜把握?”
朱骧笑了起来,“殿下放心!”
兵力占优,又背负皇城,陈友还是丧家之犬。
天时地利与人和!
这要是输了,砍掉脑袋也没怨言。
朱见济点头,道:“等下陈友叛军溃败时,你不要出击,带着人在周围拱卫孤,另外,但凡是来到阵前的叛军,不接受俘虏,全部就地击杀!”
已经给了他们机会。
从怀来到密云再到北京,沿途之中,想活命的人有无数机会当逃兵。
如果依然来到,那就说明确实是堡宗拥趸。
杀了何妨。
远处尽头,浮起一片烟尘。
朱骧手按战刀,精神振奋起来,大声道:“列阵!”
陈友到了!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陈友是到了。
叛军也到了。
而且叛军不少,怎么着也得有七八千人,然而这七八千人战刀出鞘气势汹汹,尤其是跟随在陈友和沈煜身后远处的几个高级武将,更是杀气腾腾。
不是杀向京畿城下的大军。
而是在追杀陈友和沈煜!
陈友沈煜两人浑身浴血,骑马狂奔狼狈不堪,随时都可能丧命。
朱见济见状乐了。
哟嚯……
还真以为这些叛军不怕死,感情是打这个主意。
用陈友和沈煜的人头来将功折罪!
也行。
可以接受。
不过看距离,应该是追不上——到了一定距离,朱骧就会发动攻击,那群叛军高级将领如果想活命,就必须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外。
果不其然。
还有一两里地时,他们就不再追陈友和沈煜,领着大军原地不动。
不敢进。
进,是死路。
不敢跑。
跑也是死路。
陈友和沈煜两人,看见京畿城下横陈的大军,便知道于谦入场了,武力复辟再无希望,但死在于谦手上,好过于死在无名之辈手下。
纵马来到城前一箭之外勒停。
搭眼一看。
领军的是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朱骧。
奇怪……
为何会是太子党朱骧领军。
于谦会把军队交给他?
而帅旗之下,一个十岁娃儿身穿黄袍,腰佩长剑,站在辇驾之上,顾盼之间,雄姿湛然。
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