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间有正丁、半丁及余丁,反正标准不一。
标准不一就给了征税胥吏以及有关系的缙绅豪族很大的操作空间。
明朝税法的第三大类是徭役,就是官府强派给老百姓的各种差役,比如到衙门、驿站、码头等地当差供使唤等等,张居正一条鞭法后以丁银形式按人头征收,但是在张居正死后没过多久徭役便又卷土重来,但是不再派差,只缴纳银子。
老百姓没银子怎么办?只能拿粮食换,这中间又被有粮富户盘剥一道。
所以到了明末,税法搞得越来越复杂,老百姓的负担也是越来越沉重。
要想减轻百姓的负担,办法只有一个,废除所有杂税,只留正税,标准也要统一。
对于崇祯的这个改法,多数官员其实是赞成的,只是担心改不好,最后岁入锐减一大截不说,百姓负担也不见轻。
当然也有官员持反对意见。
有侍郎言道:“丁税自商君创立至今已经征收了两千年,徭役则更古老,圣上为何说废便废?赋税乃是国之根本,岂可如此儿戏哉?”
“因为丁税及徭役折色本就是最为荒唐可笑之税。”崇祯大声道。
“国朝之初,人少地多,人人有地耕,太祖钦定之税额也是极低,百姓自然是家家户户都负担得起丁税及各种徭役。”
“及至后来,藩王宗室、皇亲国戚乃至于缙绅豪族大肆兼并土地,而人口又益增,此时百姓名下之可耕地已然极少,乃至于无地,朕倒想请问,无地百姓拿什么来缴纳丁税及各种瑶役?拿他们的儿女抵税吗?”
多地多缴税,少地少缴税,无地不缴税,这才公平。
抛开土地谈缴税,那是耍流氓,耍流氓的王朝活该灭亡。
当即又有侍郎言道:“无地可以佃种,打下粮食即可以完税。”
“好一个可以佃种!”崇祯怒形于色道,“佃种倒是不用缴纳田税,但是佃租却高达五成甚至于六成七成,仅剩的粮食湖口尚且不足,又哪有多余的缴纳丁税?更何况还有各种徭役的折色,所以老百姓才会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被逼无奈才会揭竿而起。”
又有侍郎言:“有丁税及各种徭役折色时,国用尚不足,圣上若废除丁税及徭役,国用岂非是更加不足,如此则万事皆休。”
“此言大谬。”崇祯冷哼一声道,“国用不足不是因为税种定少了,而是因为只有少地或失地百姓在缴税,而那些坐拥良田万顷乃至于几十万顷的缙绅豪族却不用缴一分钱税,所以国用才日见短缺,诸事才会日见不济。”
朱慈烺不失时机的说道:“父皇的意思是,今后凡大明耕地,无论拥有者是何身份,无论藩王宗室,无论皇亲国戚,无论缙绅豪族皆需一体纳粮,是吗?”
“除了镇兵名下恩赏田,其余皆需一体纳粮。”崇祯道,“但只需缴纳田税,丁税以及徭役折色一概废除,至于征税定额,就按照太祖钦定之标准,官田无论熟地生地,一律亩征五升三合五勺,民田无论上等下等,一律亩征三升三合五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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