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替东翁扬名,东翁倒是不会怪罪你,但再整肃一批,又谈何容易!”华觜崖苦笑起来。“眼下的情况已经不是两年前了,而今朝廷里暗云密布,党争蓄势待发,东翁要是随意动手,只怕会受到两面夹击啊!”
梁祖龄是四川人,什么党也不是,因此注定了没人帮他说话,属于多做多错的那种,之前东林与各党势均力敌的时候,大家都不想得罪了地方实力派,自然对梁祖龄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党争即将进行到白热化的程度,你要还敢动我的人,那就别怪我党同伐异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梁祖龄肯定要收敛一二的。
孙河叹息道:“朝局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呢,好在,东翁自有主张,倒不必太过担心。”
孙河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一切都是梁祖龄的布局,所以华觜崖只好把问题转了回来:“东翁怎么做,我等自是不敢质疑的,但老兄得罪了福王府,岂不是为东翁添乱吗?”
孙河笑了起来:“贤弟多虑了,那个蠢货拜错了码头,这只能怪他自己眼神不好了。”
是的,巡抚当然对阖省官员拥有管理权、监察权,但问题是王府官,巡抚衙门是管不住的,夏淮求上门来,是问道于盲了。
“拜错了码头?哪有那么简单。”华觜崖说到这,忽然心中一动,便直接说了出来。“好歹也是六品,真以为人家是提着猪头找不到门吗?”
孙师爷眨了眨眼睛,探问道:“贤弟的意思是,人家明知道巡抚衙门摆不平这件事,故意送的钱。”
“不排除这种可能啊!”华觜崖应道。“一种可能是福王府提前打个招呼,让巡抚衙门置身其外,另一个可能就可怕了,那是故意泼一盆脏水上来,让某方以为在这件事中,东翁站在了对立面上。”
孙河一呲牙:“这,这不可能吧,福王府也没必要把东翁给卷进来的,我看,更多的还是想让巡抚衙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孙河开始后怕了,华觜崖有些得意:“不一定吧,东翁对福王府一直观感不好,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搞不好福王府来个一石二鸟呢?我看,这件事现在就应该跟东翁坦白了,看东翁的决断。”
“慢!”孙河脑筋急转之下,得出了相反的结论。“还是不要惊动东翁了,如果这真是一个圈套,你说,东翁知道那位闫长史的事后,会不会帮闫长史一把呢,如果,帮了,岂不是跟福王府的关系更加僵硬了,又岂不是站在了某方的对立面上了,万一某方胜利了,以现在朝中的情况来看,某方还是很有可能胜利的,东翁该如何自处啊,所以,不能让东翁知道了,巡抚衙门还是继续装聋作哑的为好。”
华觜崖伸手揉了揉眉心:“这又是不是对方的算计之一呢?”
“不无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