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是读过史书的,夏商之时,华夏不过是一个个零散的小型邦国而已,怎么一步步的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的?就是历朝历代的明君圣主逐步向外扩张所得,所以,不要听那些腐儒的意见,说什么开销浩大,要知道扩张国土虽有一时之失,却是万世之利也。”
朱由崧加重语气道:“如果百姓都有足够的土地耕种,又怎么会因为多收了税就撑不下去呢?”
朱由崧再次举例道:“你父皇我在海外办的王庄,一直都是收五成的年贡,算下来比国内的税赋只高不低,为什么老百姓能受得了?一个是管的严,没人敢巧立名目另外收取移民苛捐杂税,另一个就是每户移民手中都有足够面积的田地,一亩地收七斗交四斗,三十亩地的税交下来,最终还能剩下九石粮食,完全足够一个五口之家吃上一年的了!这种情况下,他们又怎么会因为税收高了一些,就拼死作乱呢!”
朱慈焈坐在那思考了起来,今天朱由崧说的东西不少,这让他吸收起来有些困难,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分析和归纳。
朱由崧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儿子在那冥思苦想。好半天后,朱由崧才继续言道:“刚才说远了,我们继续说左良玉的事,我们算左良玉有七万实打实的兵马,按你父皇给外军人均一年二十两的标准来算,一年得要一百四十万两的维持费,而户部只给一百万,这一年就有四十万两的亏空了,那么装备费呢?按两万人算,往少了估,就算二十万两吧,那今年的缺口就是六十万两!若左部眼下是八万人,那今年的缺口就是一百万两,光靠抢劫又怎么可能弥补得回来,况且地方上又怎么可能坐视他纵兵为祸呢?早就一本参奏上来了。”
没错,现在江西总督是张国维,这老家伙可不会惯着左良玉的实际上,张国维已经扣下了江西给左部的支援,将其用在黄蜚部水师及江西自组明军身上。
“因此,左良玉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向北向西进攻,夺回荆襄、扩大自己的控制区,籍此从地方上合法的征收税赋来维持军需,另一个则是向东撤或南撤,但南面有孙传庭这头受伤的猛虎在,左良玉是不敢轻易南下的,而东面,朕又怎么可能允许他不战而退、跑来跟江北四镇争夺防区、动摇南京外围阵线呢?”
朱由崧说着,嘴角露出一丝狠厉来:“所以,左良玉如果强行东来,那就必然受到某些人的引诱,那么在某些人的唆使下,左良玉又会打着什么旗号东进呢?”
朱慈焈斟酌了一下后,探问道:“父皇既然预判左良玉要作乱,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呢?”
“牵一发动全身呢!”朱由崧伸手拍了拍朱慈焈的肩。“另外,你回去把郑庄公克段于鄢给读一遍,就知道朕为什么后发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