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亚:很遗憾他是个共命党员。
贺卓瑟:哦该死,我收回前面那句话,但他的品格依旧很高尚。
贺卓瑟还想调侃两句,说点俏皮话,他知道詹妮亚是八、九十年前出生的人,是靠着【铁匠】的【自我锻炉】把自己封存到现在,心理上还是个年轻的二十来岁小姑娘,稍微调戏两句,说不定就会春心萌动。
血液的味道带点铁味儿,那么【铁匠】的铁会不会带点血味儿,呃他是说血匠的血说不定会带点铁味儿——戳啦,反正就那样。
他正兴致勃勃地准备写点段子逗逗这位九十来岁的少女,毕竟这次行动九死一生,哪怕有了【占星师】的预言背书,谁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呢?
运气随时有可能背叛你,所以在还能够活着见到月亮的时候,最好还是多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吧!
他书写了几个字母后,血红的双眼一瞥窗外的海面。
风平浪静,一切安好,平静的月亮同风升起,照拂着整个海面,潋艳起漂亮平静的湖水。
贺卓瑟起初没有当回事,他又写了一行后,却陡然回想起来之前【占星师】的那句话:
‘我听见身体里刮起了一阵狂风。’
他立刻从桌前站起来,走到窗前,仔细观察着月亮的形状和方向。
贺卓瑟看了一眼手表的时间:现在才晚上八点十一分,月亮却高悬于顶,熠熠生辉,还是个满月。
这不正常,就算海上的环境和陆地上有所差别,但是时间是不会骗人的。
贺卓瑟不是专业的天文学家,但是他起码也受过求生训练,按照海恩斯的月相学标准,十二月上旬这个时候,月亮是被维米尔星所遮挡,所以应该是弦月上行。
不论如何,也不可能出现满月啊,他们还在北半球的东半球,就算去一趟哀晖岛,也不至于跨越子午线,甚至还是在同一纬度上的,气温都不可能差别太多。
“有问题!”
贺卓瑟立刻撕下一页废纸,奋笔疾书,要把这件异常的事情告知给其他人。
他刚刚把纸塞进管道,下一刻,面前的管道瞬间炸裂开来!
轰隆!
贺卓瑟身经百战,即便是突发意外,他也克制住了自己使用【塑形】的能力,这点爆炸对于重锻二次的职业者来说也不算什么,贺卓瑟被炸的一脸黑。
只是蒸汽爆炸——自律人偶毕竟也只是人造的机械,也会有出故障的时候。
由于要保持静默,贺卓瑟只好拉开货舱门,决定去用亲自上门告诉其他人。
他对于自己的身手很有把握,在这次任务之前,他就已经去了十二次施曼茨王国,甚至盗走了杜驰兰二世决定派往阿尔金的军官名录。
贺卓瑟小心翼翼推开门,然而下一刻,强劲的暴风差点就把他刮走!
呼————伏————!
咣咣铛铛的雨滴如同战斗机挥洒的30mm机炮子弹一般,轰轰烈烈地打了下来,贺卓瑟瞠目结舌,右半边的船舷已经有不少钢板被雨滴击穿,凭借着【理发师】的体能加持,他倒是没有受伤,但是他随手抓起一把空气,手背上就会浮现出猩红的点点血斑。
“这是雨?!”
贺卓瑟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看了看远处的风暴,万物萧瑟,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海洋几乎被天空噼成了两半,即便是出身于靠海吃海的克来修斯帝国,这等惊涛怪浪也让贺卓瑟心惊胆寒。
一个浪头拍了过来,将船上被捆扎好的集装箱连同一座塔楼直接拍得粉碎,如果不是【占星师】和【主教】的法术庇护,整艘船可能就要被就此摧毁。
开什么玩笑……这种风暴如果没有法术支撑,哪怕来个重锻五次的职业者也无法逃出生天啊!
等等。
他赶紧又冲回房间里,看向另一侧的窗户。
——外面依旧平静,海水温柔,像湖泊一般安宁。
这种情况,已经无比明了了。
“一艘船,左边是海上明月,右边是风暴呼啸。”
贺卓瑟张了张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他疑惑之际,炸裂的管道中,又飘出了一张纸条,贺卓瑟赶紧捡起来看了眼。
詹妮亚华丽漂亮的文字如是说道:
“到了。”
贺卓瑟放下纸条,他拿起救生绳,缠绕在腰间,小心翼翼地一点点顺着栏杆,摸到了前方的甲板上,勐烈的风好像无数刀子划开他的身躯,每一口呼吸都彷佛吃掉了机枪扫射的子弹。
但这都不重要。
贺卓瑟站在船艏,看向远处的海面上,在暴雨和平静夹杂的悲哀奏鸣之中,依旧可以清晰地看到一缕明晖,那是银亮的沙滩反射了月亮的光芒。
哀晖岛,就在前方。
贺卓瑟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沸腾起来。
如今,他们终于要踏入这片岛屿,甚至是和高贵的议长们,展开殊死搏杀。
“结束一切战斗的战斗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