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陆高一就在专员办公室里,摸出枪来玩的时候,遭遇了有生以来最可怕的一天。
那俏丽可人本来以为是大少爷随军侍女,此等做派更令自己心中轻慢的女孩子,瞬间自己手里的枪就到了她手上,接着,咽喉、太阳穴、心脏处、小腹等等几乎所有要害部位,都被一根寒森森利刃走了一遍,那利刃不知道什么物事,极为尖锐可怕,比军刺细,比长针粗,眨眼间,利刃在咽喉,又眨眼,利刃已经在胸膛。
回去后,发现自己上衣军服成了筛子一样,到处都是眼。
那场景,真是感觉瞬间生死,可能对方有意的话,那瞬间已经死了几百次。
小丫头笑孜孜说:“服侍我家主人,是你天大的福气,你个不知死的奴才!以为这里是哪里?也敢玩花枪?”
那虚空漂浮到自己面前的自己的手枪,立时便扭曲变形,成了麻花一般,真是变成了“花枪”。
“再有下一次,你就要跟它一样开花了呢!”
当时,自己满心恐惧下听到这话,真是听到饶命的仙音一般,差点没跪地磕头。
现今想起那一幕,兀自觉得心里狂跳。
陆高一看也不敢看那两个娇俏可人的小侍女,只是偷偷瞥着陆铭脸色。
陆铭看着文件夹里笔录上密密麻麻字迹,点点头。
突然省起一事,看向陆高一,“我听说,你在外间喝了酒,和人说你和我同宗,其实是我的侄儿?按辈分,应该喊我大爸的?”
陆高一脸立时白了,结结巴巴:“委座,我……我……”
陆铭摆摆手,“若是我的亲戚,触犯了军纪,罪加一等!”
“是,是……”陆高一拿出手帕擦着额头冷汗,突然福至心灵,“儿定然不会给大爸丢脸!”
陆铭一呆,倒是没想到他能顺杆爬,四十来岁人了,跟自己自称“儿”,也实在太不要脸皮了。
一时有些忍俊不禁想笑,但忍住,冷哼了一声。
身后玉鸾小声滴咕,“要做我家主人的太保、金刚,你还差的太多,也不怕说出来折寿!”
“是,是!”陆高一连声应着。
见陆铭往外要走,陆高一犹豫了下,还是追上两步,低声问:“大爸韬略如神,但正如大爸所说,此处不受帝国法律管辖,我宪兵队是不是真的可以在此设点,用来审讯一些特殊的人犯呢?我知道大爸喜律法轻私刑,这里,只引渡穷凶极恶之徒,大爸您看可好?”
陆铭看着他心下点点头,从某种角度,这陆高一确实是个人才,尤其是做宪兵队长,很是人尽其才,胡定山,还是有些眼光的。
比如自己想起前世关塔那摩监狱,便也用了类似的这么一块飞地做监狱来吓唬赵德胜。
陆高一却马上意识到,在这里搞个特殊监狱对宪兵队侦办一些桉件大有裨益。
而且虽然怕极了自己,也明知道自己心情不好,还是会追上自己,将他的意见表述出来。
略一沉吟,陆铭点头:“我原则上同意,但引渡的每一个人犯详细资料,都要上报到办公室,并且要有我亲笔签名才能成行。”
“是!”陆高一打了个立正,“卑职定然不会令委座失望!”
军礼下,他便还是用正式称呼,显得公私分明进退有据,让人挑不出半分不是。
深深看了他一眼,陆铭向外走去,玉鸾和黑头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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