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徐三爷一笑,露出黑黑的牙齿,“那敢情好,三少爷,我知道,您是大地方的贵人,对这点地租看不上眼,但您这么一来,附近的地主您都得罪了。”
陆铭笑笑:“随便啦,江南五省最苦的就是农民,但最苦的人,其实创造的资源是我们生存的根本,干的活也最累,本来就不正常,像您这样年纪,只要能干得动,就要下地干活,不然没一点保障,想想总是不太对劲,对吧?”
徐三爷呵呵笑着,说:“几百年好像都这样过来的,也没什么不对的,不读书,不认字,也就会种地不是?”
陆铭点点头:“不过啊,读书识字又怎么了?一些城里的岗位,换三爷你去也可以的,我看,行署专员你就能做!”
徐三爷吓一跳,“三少爷,可不敢这么说,可不敢这么说!”
陆铭就笑,又说:“三爷,还有叔叔伯伯大爷们?你们累不累,该回家休息的回家吧,不用陪着我!”
“不累!”有老人立时说,其余老人都附和。
虽然,这位陆老爷,或者说“三少爷”,说的话也听不太懂,自己等也不太敢接话,也不知道怎么接,但坐在他附近,听着他说话,脸上就很有面子了,回家后,家里的晚辈,都会围着问,哪怕不孝的儿女,短时间内,也会老实许多。
那边陆铭心里一哂,这些老爷爷们精神头还挺足。
不过,这十里铺,超过六十岁又身体健硕的,也就这十几位,现今江南五省乡村的平均寿命,和自己前世差许多。
突然,有女子的尖叫声划破夜空,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有飞鸟都被扑棱棱惊得飞了起来。
不远处一名黒衫汉子立时挥手,便有人飞快的向尖叫声方向跑去。
尖叫声已经变成哭闹。
陆铭本来一怔,还以为是乡民打架?就是这叫声瘆人。却见坐在自己周围的老人们都摇头叹息。
“三爷,这是怎么了?有家人经常这样吵架吗?”陆铭问徐三爷。
徐三爷叹口气,说:“大柱家的女人,本来这几天三少爷的喜事,所以,堵着她嘴的,看来是挣脱开了,三少爷莫怪。”
陆铭看了徐三爷一眼,点点头,也不多问,“好了,我有点乏了,回去休息了!”
陆铭起身走了几步,对都站起来的老人们笑着做手势,又对跟在外围距离玉鸾几步远的那黒衫汉子招招手,黒衫汉子立时陪着笑屁颠屁颠小跑两步到了陆铭近前。
“老爷!”黒衫汉子满脸谄媚的笑,他穿着黑绸衫子,敞着肚,露出里面白背心,黑色布裤布鞋,肩上挎着长长背带的盒子炮枪套,尖嘴猴腮,前世的话,影视剧里汉奸的典型形象。
他也姓徐,排行老四,原本徐家的远房亲戚,也是徐家的护院头头。
徐家养的十几名护院,除了护宅院安宁对抗盗匪,也是对佃农们的威慑,特殊时期可能会暴力征租,但十里铺的佃农们从没有集体闹事过,所以,倒是没用过他们来收租。
原本徐家从外地雇佣的护院都被陆铭遣散,但这徐老四是本镇人,魏嫂又打听到他倒也没什么劣迹,对乡民还不错,又是本地人熟悉情况,所以,留了他做本镇副保长,平素维持小镇上的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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