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姑姑晕厥过去,萧旻见状心中焦急,一时顾不得自己的身份,立即快步跑过去搀扶。
孟姑姑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当年在德妃宫中的时候,他生了病,孟姑姑就暗中托人给太医院送银钱,后来父皇过世,有一段日子,冯太后想要给他立规矩,故意让下人慢待他,也是孟姑姑打通了关系,送来暖笼和棉衣。
萧旻知道做到这一步有多不容易,这宫中看似富贵繁华,却比哪里都更残忍,没有银钱寸步难行,被困在这里,想要赚银钱又何其难?孟姑姑不知晓如何筹措的银钱,又付出多少辛苦。
反正现在的孟姑姑,到了冬日手上就会长冻疮,她的膝盖也是红肿的,走路都一瘸一拐,但凡他有什么事,孟姑姑都会立即来到他身边。
若说孟姑姑是他在宫中最亲近的人,那也没什么错。
萧旻焦急呼喊,孟姑姑也悠悠醒转,她本就是一时急火攻心,这一会儿便缓过神来。
“皇上,”孟姑姑眼睛发红,“奴婢派出去的人,被豫王杀了。”
孟姑姑攥紧了萧煜的手臂:“皇上,那是这些年,奴婢好不容易培植起来的人手,有些人根本没有去藩地,却也被豫王找了出来,豫王爷甚至下手前,都没有问问皇上的意思……”
想到这些,孟姑姑胸口如同被压了重物,让她喘息不得。
就是有这些眼线,她才能打探出各种消息,豫王分明是要断了他们的臂膀。
“嬷嬷,”萧旻道,“阿兄派来的人说,那些人刺杀了豫王妃。”
孟姑姑立即摇头,她抬起眼睛与萧旻对视:“奴婢绝没有让人做这样的事,他们也不敢擅作主张向王妃下手。”
“他们那些人,并非培养起来的死士,怎么可能是武卫军的对手?真的前去行刺,不但伤不到豫王妃,还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没有任何把握之事,为何要动手?”
萧旻道:“嬷嬷的意思,是阿兄说了假话?”
孟姑姑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没能开口,沉默了半晌她才道:“刺杀王妃的罪名不小,没有这个罪名在先,豫王不可能杀了这些眼线,又让人入京讨要说法。”
萧旻皱起眉头。
孟姑姑道:“豫王将这桩事闹大,恐怕是冲着奴婢们来的,是要将皇上身边人都清理干净。”
孟姑姑神情颓然,更多的却是愤怒和不甘,她开始后悔,早知晓豫王会这样,从一开始他们就该拦着点,设法不要让豫王恢复身份。
“阿兄不会这样做,”萧旻道,“朕写封信,让人立即送去藩地,问问阿嫂如何了,如果阿嫂没事,说不得阿兄就不会再追查下去。”
萧旻想好了,信函里写一些让阿兄消气的话,保证不会再有什么眼线出现在藩地。
孟姑姑摇头:“没用的,豫王另有图谋,不达目的绝不会罢休。”
萧旻仍旧劝说孟姑姑:“嬷嬷不要多想,朕会好好与阿兄说。”
说完这话,萧旻看向曹内侍:“将嬷嬷扶下去歇着,朕要给阿兄写信。”
曹内侍等人来搀扶孟姑姑,萧旻立即拿起毛笔,仔细琢磨,要如何与萧煜说清楚,首先他要先问候豫王妃,然后再设法为孟姑姑求情。
孟姑姑看着皇帝皱眉思量的模样,想到那信函中必然有讨好豫王的言语,心中就跟着发酸,皇上如何能受这样的委屈?他可是大齐的天子啊!在豫王面前低头一次,以后可还能有君主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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