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杰勤拉开他胸前的衣物,便见那里的乌青变成了一片结痂的血迹,曾杰勤将他翻了过来,果然见另一面也有,这就像……一剑刺穿了心脏。
“父亲,杰勇的死并非因为马上风,而是因为这剑伤。”再联想到那些血迹,曾杰勤脑海中闪过一道光,“杰勇与翔安郡主躺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被杀了。”
曾修筠止住了眼泪,眼神里闪耀着恶毒的光芒:“你是说,是凌府的人杀了我儿?”
曾杰勤点了点头。
曾修筠转身便往外走去:“我要凌府的人以命换命!”
“父亲!”曾杰勤的叫声止住了他的脚步,“如今去找凌府,真的合适吗?”
曾修筠冷静下来。
昨日,在西山寺中,无数双眼睛都看着他小儿是死于马上风。
如今他再去找凌府的麻烦,那邺城很快就传开来,他故意找凌府的麻烦,邺城的百姓都会为凌府抱不平。
“凌玉算个什么东西,我何必顾及人言。这是个强者为尊的时代,我能欺侮凌玉,是他没用,谁叫他不过一个商人,不是皇亲国戚?皇后娘娘肯定能体谅我痛失幼子的痛苦的。”曾修筠道。
“父亲,您别忘了,还有临王。”
曾修筠脸上的嚣张退去,囔囔道:“临王是陛下的胞弟,若真是闹起来,就有些麻烦了。”
“父亲,您如今该做的不是去找凌府报仇,而是去找娘娘陈情,请娘娘为咱们曾府讨回公道。”
曾修筠刮目相看地看了眼自己的大儿子:“勤儿说得对,为父现在就去。”
曾府的马车朝着皇宫而去,停在九重宫阙前,曾修筠从马车上下来,踏过巍峨的宫门,便趾高气昂地朝着皇后的宫殿而去。宫中的众人,无论是宫人还是主子,见了曾修筠都要恭敬地叫一声‘曾老爷’。
平日里曾修筠十分受用,如今只想着向皇后告状,替小儿子报仇,便匆匆走着。
待到了皇后的宫中,只见大门紧闭着,宫人都守在门口。曾修筠瞬间明白了什么:“陛下在里面?”
宫人们点了点头。
如今是白日里,陛下居然宠幸娘娘,可见娘娘圣眷正浓。曾修筠也跟着开心起来,心中的阴郁稍稍淡了一些。
皇后的甘泉宫中。
顾天晴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搂着自己身上动作着的男人,总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从他大败归来就不一样了,然而,那种不一样,并非因为失去五十万大军,只能关门休养生息,任由公孙奕占下半壁江山的那种无奈不同。他的心变了,变得心不在焉,偶尔会发呆。以前,他们十分恩爱,这个男人对她也很好,四年如一日,而今,那些恩爱像是一层面具,撕下来后竟是他的淡漠与漫不经心。
顾天晴忽然有些惊恐,对于她而言,陛下的宠爱几乎是一切。她没有强势的母族,自己也不得披甲挂帅,为他解忧。
身上的男人突然嘶吼一声,叫了一句‘天澜’,便趴在她身上不再动作了。
顾天晴心中猛地一抽,手上用力,便在男人的背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抓痕。
片刻后,皇帝重新穿上衣裳离去。
顾天晴躺在床上,突然觉得全身有些发冷。半晌后,她才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顾天澜,你已经死了。
你曾有万千荣耀,但是死的时候何其凄惨。
而如今坐在皇后位置上的是她,顾天晴。顾天晴看着自己平坦的腹部,自己这肚子何时才能争气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