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摇头:“不曾提这个……皇上膝下阿哥多,前头一茬一次封爵,九阿哥落了这一次,估摸要等后头十三、十四阿哥起来才一起封爵……到时候入旗,应该也不会是两红旗……”
说到这里,她压低了音量:“皇上想要压着宗室,总不能五旗都压了,那样怕是八旗就不稳……两红旗都是礼烈亲王子侄后裔,天然的亲近抱团,有两蓝旗、镶白旗在前头,足够皇上蚕食,轻易不会插手两红旗旗务……”
齐锡看着闺女,露出惋惜,不由得埋怨起觉罗氏:“都是你不好,将舒舒生成了姑娘?要是大儿子,就不必嫁出去,骨肉离散……咱们家也能多个顶梁柱……”
觉罗氏哭笑不得:“是是,都是我的错……很不与老爷相干……老爷盼儿子,我却不后悔生姑娘……姑娘怎么了?不比臭小子贴心?老爷爱喝酒,酒量还浅,姑娘就寻来古方,叫人酿出比米酒味道还淡的稠酒……也没有用江米,换了寻常的老黄米,甜滋滋的,夏天喝着不仅解了老爷酒瘾,用冰镇过了还解暑……别说老爷,大伯如今也爱的不行,一顿也离不了……大嫂都说大伯每年苦夏都要掉几斤,今年用这甜酒滋补着,不仅没瘦,还胖了二斤……”
齐锡红着眼圈,却是难掩得意:“那是我姑娘孝顺,大哥白沾了光……”
远远地传来梆子声,已经是三更天。
觉罗氏起身:“行了,明儿还得折腾一天,老爷也眯眯,我陪姑娘歇一晚……”
齐锡立时起身,提了灯笼:“我送你们娘俩……”
不过几步路的功夫,一家三口去了跨院。
目送妻女进了房,齐锡还在院子门口站了站,才叹息转身。
舒舒与觉罗氏简单梳洗,就都躺下了。
明日除了舒舒这个正主,齐锡与觉罗氏夫妇作为皇子福晋父母,也要进宫送嫁,领了晚上的赐宴再出宫。
京城的宵禁,是对臣民百姓的束缚,自是管不到皇家人头上。
如此算下来,并不需要起大早,日暮时分才会出家门。
舒舒却睡不着,不仅是舍不得父母,还因为忐忑。
再周密的计划,也难免有疏漏的地方……
那可是皇宫……
自己前几个月虽见识过一遭,可不过是走了个过场……
往后真要成了皇子福晋……
觉罗氏性子比丈夫疏朗,眼见舒舒翻来覆去的不睡,拍了她两下:“好好睡,明儿打瞌睡寒碜不寒碜?”
舒舒嘴角带了笑,也不嫌热,凑到觉罗氏身边紧贴着:“额涅哄着我睡……唱《狩猎谣》……”
“多大了?还作怪!”
觉罗氏嗔怪着,嘴里却是轻哼起来:“九月狐狸十月狼,立冬貉子绒毛长,小雪封地没营生,收拾压关打老黄……”
舒舒的眼皮沉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舒舒再睁眼,早已日上三竿。
全福太太已经到了,请的是主动请缨的简亲王福晋。
除了充当全福太太,简亲王福晋还与清如之母、伯夫人、彭春四继夫人觉罗氏为送亲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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