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锡銮倒是笑了,“你若是见到何贤弟,听到什么就说什么。方才徐老弟说的没错,以何贤弟的聪明,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两位老弟,你们只用告诉何贤弟。现在的确有些人念头不纯,只想为他们自己捞些好处。这就行了。”
段祺瑞与徐世昌听到这里,是真的完全服了张锡銮。这些年里,张锡銮对于国家大事始终一言不发。不少人都觉得张锡銮只是大事上清明,具体事情上的能力一般。当然,能在大事上清明,当机立断的扶持何锐,也已经是不得了的才干了。两人却没想到,张锡銮都这把年纪,看国家大势依旧清明。
徐世昌叹道:“张兄之才,真是高山仰止。就如张兄所说,自从中英战争结束后,天下振奋。一些……国内许多青年嘴上嘲讽日本,却用了日本的话,高喊天下布武。嘴上说天下布武,提出来的谋略无外乎投机取巧,趁火打劫。真的是不成器!”
段祺瑞心中还是有些担忧。就他儿子所经历冲突来看,老北洋们被认为一直秉持着对外软弱的前朝作风,这种作风被认为是从满清时代开始,一以贯之。段祺瑞觉得自己很委屈,如果当年他手下的部队强悍如现在的国防军,将领作战能力别说能与何锐相提并论,只要有何锐手下五虎上将的水平,段祺瑞就敢与日本开战。
但这话由段祺瑞说出来,大概会被认为是自我吹嘘。段祺瑞好歹也是个要脸的人,当然不肯自取其辱。既然张锡銮提醒,段祺瑞诚心诚意的请教起来,“张兄觉得我们到底该怎么讲?”
张锡銮笑道:“段老弟,你何必请教我。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算计的,说说自己的担心就好。而且你们即便没说也不妨事,想来何贤弟早就有了谋划。”
说到这里,张锡銮看了看表,“哦!已经七点半,两位老弟许久不来,一定要吃个饭!我这把年纪,和老兄弟们见一面就少一面。你们来了,我心里高兴的很!”
就在张锡銮请徐世昌与段祺瑞吃饭之时,何锐也宴请了法国副议长马龙议员。马龙议员下午的时候已经与外交部长李时光见过面,加上之前与段祺瑞的会面,已经沟通了两国国内的民族主义情绪高涨的问题。
身为议长,马龙议员完全能想象中国国内现阶段的气氛。在8年时间内,经历过一连串军事、外交上的大胜,国家不仅没有付出巨大的伤亡,国内经济又高速发展。别说是中国,世界任何国家都会自信满满。到现在,中国国内还没出现自称‘优秀种族’的浪潮,在世界范围内来看,已经难能可贵。
民间那点破事,法国自从1871年丢掉了阿尔萨斯和洛林之后,年年都有人吆喝。一到经济动荡的时候,就有势力通过煽动对德强硬的民意,试图浑水摸鱼,获得权力,转移矛盾。
现在的法国上层早就有共识,只要中国领导者何锐还能保持冷静,法国就一定要与中国合作,把这些不利于两国团结的事情给压住。
见中国官员这么冷静,马龙也不怎么担心何锐会昏头。现在法国上层对何锐的判断很高,普遍认为何锐是一名顶级的国家领导者。这样的领导者虽然冷酷无情,却值得信任。
带着这样的态度,马龙与何锐一起进餐的时候并没有故意避开一些话题,反倒是谈起了印度支那殖民地的起义事件。讲完后,马龙问道:“不知何主席对此怎么看?”
“值此之时,我们要维护中法友好。”何锐答道。
听了这样的回答,马龙更加安心,他举起酒杯,“为中法友好干杯。”
喝了这杯酒,马龙向何锐说了法国国内对印度支那殖民地的命令,“我国政府要求殖民地总督一定要保护好中国在印度支那的利益。确保在印度支那的中国人员的安全。不知主席先生对此还有什么建议么?”
何锐明白法国上层已经表达了十足的善意,便答道:“如果我有什么建议,大概就是建议法国允许印度支那的各地能够获得独立。”
马龙的手停住了,脸上的神色在听懂了何锐所说的词汇的那一刻,凝固在脸上。就这么僵直了几秒,马龙立刻放下手里的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严肃的问道:“主席先生,您是想说,中国对法国殖民地有要求么?”
何锐摇了摇头,平静的答道:“马龙先生是在质疑中国的政治信用么?如果您无法理解这个话题,我就只能与贵国的外交部门谈这些。毕竟,他们是专业的外交人员,能够以最小的歧义来理解我的话。”
马龙脸一红。何锐语气平静,但是这话可是礼貌而毫不客气。这样诚恳率直的指责马龙缺乏外交能力,在外交领域并非失礼。如果马龙是法国外交领域的人,光是何锐这句话,马龙就可以卷铺盖回家,永不录用了。
花了一分钟按捺住不安,羞愧,以及气愤,马龙才问道:“不知主席先生有什么要我带给法国议会的么?”
“既然马龙先生询问我的建议,我也只是说说我个人的看法。”何锐说完,放下刀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用餐巾擦了嘴。
这点时间里,马龙赶紧整理情绪,理顺思路。做好了聆听何锐建议的准备。就听何锐说道:“在两千多年前,秦始皇统一中国的时候,现在印度支那北部就是中国的一个郡。那时候,耶稣还没出生呢。之后的两千年里,这片地区时而叛乱,成为独立国家。要么被中国重新纳入到版图。从事后看,每一次兼并战争,都强化了当地国家意识的觉醒。法国现在遇到的起义,只是越南新一轮国家意识觉醒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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