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锡銮本就不指望这帮人真的能如何,话说的极为坦率,“诸位老弟,我将东北让与何老弟后,听闻何老弟第一年就兴办学校,不仅是令孩童读书,更是办了成年人的教育,教授以往被以为过了读书年纪的成年。犬子比诸位老弟还痴长几岁,过去数年中一边当差,一边参加成人教育。现在四十余岁,竟然因为完成了学业,去年报考东北水利工程学院,竟然考上了。我当时还问他,这般年纪去上学,与一群青年做了同学,会不会觉得羞愧。犬子说,圣人言,朝闻道夕死可矣。既然有学可上,毕业后能兴修水利,便觉得此生不会虚度。听他如此讲,我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难过。总觉得当年若是我眼界能再开阔些,当早早送他出国留学才对。”
既然能被段祺瑞看中的,自然不是傻瓜。听张锡銮所言,这些人大概有了些思路,却大多神色难看起来。
果然,就听张锡銮继续说道:“诸位老弟,国家当下定然大兴教育。你们本就读过书,此时便前去报考各种学校,只怕是能考上大学。大学又分数种,专业学院三年毕业。那时候段老弟应当还为国效力,那时候段老弟自当举荐人才,诸位老弟有何担心。”
众人听到这话,有人心中忍不住暗骂。他们本以为段祺瑞或许会帮忙,只是艰难些。却没想到,张锡銮给出来的道路竟然艰难至此。若是这些人真的想读书,只怕早就去留学了,怎么会想方设法的走门路。
张锡銮给的方法的确没错,可真的不是他们所愿。
然而张锡銮心中却不在意。他与段祺瑞本就是要甩掉所有包袱,若是这些人真的肯读书,还能考上。顺水人情自然好做。而张锡銮与段祺瑞本就觉得这些人只怕没这等心胸,也不肯吃这些读书的苦,给出这么一条路,也算是让他们知难而退。
此时酒楼里已经开席,楼下众人热热闹闹的吃喝起来,欢快的声音从楼梯那边传进来,可见酒席的气氛着实热烈。然而二楼的众人要么欲言又止,要么默不作声,偌大的二楼上竟然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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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来的人太多,段祺瑞管家包下的酒楼并非两间,而是四间。很多人其实知道自己未必能见到张锡銮,这边端上来的饭菜也不错,索性先吃喝一番。
主楼外三个酒楼中,众人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那些相互不认识的被安排到一起,反倒有话可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一位颇为消瘦的前北洋官员叹道:“这些年国家用人,用的都是新人。我等在何主席眼中只怕是老派人物喽。”
大家心思都在找个门路,听有人挑起话头,当即有人问道:“请问这位兄台,不知这新派该怎么讲?是革命党那种新派么?”
瘦官员笑着摇摇头,“诸位兄弟,就我看何主席最近公布的部长人选,何主席用的都是我北洋之人。大家想想看,可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