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日0点后……我不知道日军的效率以及内耗。就按照正常该有的进度,日本陆军省参谋本部24小时运营,海军军令部也一样。1点前,海军根据陆军提供的运输部队数量以及位置,根据7日确定的各个港口船只情况,进行参谋工作。船只的类型,航速,数量,舱位,完成分舱安排。”
“分舱?”郑四郎真的没听过这个词。
“船只内部有船舱,根据不同船舱的大小,位置,是否通风等条件。将人员、装备、物资,按照航海特点安排到各个船舱。这是很专业的工作,举个例子,万一装备弹药的舱室内弹药爆炸,一条船就完了。”
郑四郎精通陆军,对海军一无所知,听完之后稍一思索,忍不住叹道:“这不就是咱们参谋部的工作流程么。”
“咱们参谋部没有能力独创出物理规律,就得按照现有的物理规律,自然规律来办事。既然大家都得这么做,优秀的军队在作战时,基于对战争的理解,以及当时拥有的工业实力,在战场上的表现会有所不同。但军队内部的组织模式,其运营逻辑没什么不同。”
郑四郎心思已经顺着这个思路考虑下去。提纲挈领之下,旅顺大连战役的作战计划突然就清晰无比。郑四郎明显感觉到,虽然战役前,他也通过学习、理解、记忆、训练,来掌握战役流程,执行安排。但内心中,他还是存在以战术胜利为导向的倾向,此时回想起来,这种倾向十分明显。一时间,强烈的羞愧感油然而生,让郑四郎感觉自己几乎无地自容。
就在手足无措之时,郑四郎感觉自己的肩头被何锐猛拍一掌,这让郑四郎心中大震,本能的就做好了挨训的准备。而且郑四郎此时甚至有些期待被何锐狠狠的训斥一番,这样才能感觉心里面好受一点。
“喂!别乱想!”何锐语气中都是鼓励,“六年前同志们刚到东北的时候,都是排级军官,没有指挥好一个连的能力。现在同志们已经能够完成大兵团作战,在过程中能够有效执行战役级别的战计划。你不要对自己做出过分苛责的要求,过分要求不健康。”
“可是……”郑四郎并没有用何锐的话为自己做借口的心思。
“四郎,第一集团军经历了这样的血战,日本海军也不可能短期内发动大规模登陆战,旅顺与大连的布防将交给其他部队承担,第一集团军很快就要转入修整,你接下来的工作量和工作难度提升了很多。”
“……难道是指评功的工作?”郑四郎想了片刻,理解了何锐所指的是什么。
何锐点点头,“郑四郎同志,我们都会倾向于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这是人的本性,没什么好批评的。但是作为部队军事长官,你的责任是提升部队的战斗力。既然你此次有所感悟,就运用你学到的知识,理解到的规律,在对军官们的能力做出评估。能良好执行作战命令的军人,不等于能够理解战争。如果有能够理解战争的军人,就要把他们放在适合的位置上,并且进行教育与培养。以期待他们能够更快的成长进步。”
“是!”郑四郎立正敬礼。之前郑四郎在战役进行中,对一些有突出表现的军官印象很深。当时就考虑,要在评功晋升中重点提拔。那时候郑四郎只觉得内心十分欢乐与期待,让那些勇敢善战的军人在各部队军事主官的位置上充分发挥其实力,定然会使得东北军更骁勇善战。
此时,评功工作却变成另外的感觉。那是一份严肃到不能容下任何私人情绪的工作,给营连级部队选择军事主官是各团向师部推荐。确定军级、师级部队的主官与参谋长,要选择懂战争懂军事的军人,而不仅仅是一名勇猛善战的军官。
郑四郎诚恳的说道:“主席,如果你有时间,还请多帮助这次评功晋升工作。”
“四郎,你冷静些,要相信部队制度建设。不要小看了政工部门,也不要小看负责战斗经历记录归档的参谋部有关部门。只要这两个部门良好工作,评功的时候就不会片面。军队组织建设就是为了能够实现有效客观的推进军队发展。军事领导者能称为合格,本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你要为几十万上百万的部队负责。”
“是!我一定会……把我军的军事民主优势发挥出来。”
何锐觉得郑四郎能说出这样的话,证明他真的开始能理解军事民主的目的和价值。
没人会喜欢在工作中民主,民主意味着倾听别人,尊重别人的权限,对自己的冲动进行限制。每一样几乎都是反人性的,但是合力完成工作本就是人类社会能够延续与发展的必须,只有合作才能最大限度发挥出个人的能力。
历史上新中国的建立,民主集中制是成功的保障。正是千千万万的革命者与革命队伍成员们通过民主集中制把力量汇聚起来,才创造出那样不可思议的成功。
何锐希望能够理解并且能够自觉执行这样的制度的人越多越好。
此时郑四郎也觉得自己心理压力太大,决定转换一下心情。就抛下工作,问了一个他此时还有些好奇的问题,“主席,如果日军真的采用了极端冒进的政策,你准备用什么办法应对日本海军的优势?”
何锐并不想讨论这个问题。那手段并不光彩,也不合理,更不能拿来宣传。所以何锐答道:“如果真遇到那样的局面,我会告诉你。”
郑四郎听出了何锐决绝透露的决心,也就不再废话,“主席,你是要留在旅顺还是要回去?”
何锐看了看手表,已经下午16点了,“我现在就回沈阳。”
郑四郎没有说别的。他不用猜就能想到,何锐此时关心的焦点已经从旅顺大连转到了朝鲜。
10月9日下午16点,一架日本双翼双座飞机笨拙的在朝鲜北部的崇山峻岭上空飞行,驾驶员小林高一只觉得自己仿佛在操纵烈马。山区的山体起伏不定,风吹过来,受到山体阻挡开始上行,不同高度的山体使得气流也变得难以捉摸。飞机起伏不定,让后面的观察员抱怨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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