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吴有平用奇文共赏的态度看这个条约的时候,庄嘉雄已经愤怒的说道:“凭什么外国人决定中国的关税额度?”
吴有平微微点头。庄嘉雄这话就说到点子上了。一个主权完整的国家,制定关税完全是中国的内部事务,凭什么外国决定中国的关税额度。这一点就决定了还是外国操纵中国主权。
看着庄嘉雄气恼的模样,吴有平问道:“为了让中国有钱偿还以前不平等条约规定的赔款,这个关税的确得涨一点。不然就没钱支付那些关税。”
庄嘉雄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点了根烟,神色阴暗的继续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
吴有平转向外事局的同志,“其他的主权呢?怎么个结果?”
外事局的同志又找到这部分内容,念了起来,“由各国组织委员会,考察在华的领事裁判问题的现状,逐渐放弃领事裁判权;在中国境内的外国邮局除租借地或为约章特别规定外,一律撤销;由北京外交团与中国委员共同组织特别委员会,调查外国在华驻军现状,如中国能保证在华外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则将撤退各国驻军。”
听到第一句‘由各国组织委员会’,吴有平就知道北洋政府吹的外交胜利,只是个吹嘘。外国组织的委员会审查后,觉得中国情况不行,那会是什么结果呢?
吴有平对外事局的同志说道:“谢谢这位同志,这么晚让你来,辛苦了。你先回去,路上小心。”
见吴有平如此亲切,外事局的同志与吴有平握手道别的时候忍不住说道:“吴长官,你也辛苦了。请保重身体,早些休息。”
当屋里只剩下吴有平与庄嘉雄的时候,庄嘉雄长叹一声,颓然坐回椅子上。
吴有平倒是不讶异,认为外国列强的逼迫会降低,好歹让中国喘口气的想法,吴有平也有过。直到投身何锐的团队,几年下来,吴有平就明白这绝不可能。
庄嘉雄沮丧愤怒了一阵,却也知道自己决不能这么继续浪费时间,只能把话题先转回之前谈到的一个解决办法,“看来能解决问题的只有教育。”
吴有平对此深以为然,“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看似老生常谈的笨办法才是唯一正道。现在东北的人才少,只是因为大家受教育程度低,拥有工业思维的人更少。把全面教育坚持20年,中国就能有百万工程师,千万技术工人,几千万产业工人。把这样的人力利用起来,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20年……”庄嘉雄忍不住叹息,“那时候我们都50岁了。”
吴有平用明亮的目光看向老同学庄嘉雄,“是啊,50岁已经很老了。可我不想到50岁的时候再感叹,如果我们30岁就开始努力,50岁就已经看到成果了。”
庄嘉雄苦笑一下,“那就把教师也暂时排除在征兵名单之外。”
吴有平摇摇头,“我也觉得应该这样,可惜不行。军队也是一座学校,需要老师。”
第二天,外事局的同志把整理出来的山东问题解决方案交给何锐。何锐没有看细节,只是拿起了纲要。看完之后对秘书交代,“带上这个,我们去接张公。”
张锡銮的专列抵达了沈阳,当火车驶入沈阳车站,老头子只觉得自己的怀旧之情竟然无处落地。
原本的沈阳车站,站台低矮,给旅客们遮风挡雨的只有几个低矮的木棚。现在的沈阳车站站台已经加高,崭新的站台应当是水泥制成,上面还用油漆划了醒目整齐的上下车位置。焕然一新的站台被上方似砖似石的厚实顶部整个遮盖。
在车站里进进出出的铁路人员数量比以前增加了许多,穿着铁路制服的年轻人朝气蓬勃,行动间都是年轻人特有的热力。更令张锡銮惊讶的是,铁路人员中居然有不少是女性。这些东北丫头们身材高挑,铁路制服以及大檐帽穿戴起来,各个英姿飒爽。
车进站,丫头中有明显是带队的,手持话筒,对着列车上的人喊道:“沈阳站到了,沈阳站到了。乘车的旅客们保持纪律,排队下车。不要拥挤。”
张锡銮走的时候,这里还叫做奉天,现在已经叫做沈阳。面对全新的……故地,张锡銮着实生不出怀旧之意。
很快,何锐就出现在张锡銮的车前,大踏步登上专列车厢。何锐快步走到张锡銮面前,满面笑容的问候道:“张公,一路辛苦了。从得知张公登车,我便翘首期盼。”
张锡銮看着何锐。现在何锐的职务还是镇安上将,但何锐的军服已经变了。那是一身非常简单明快的整齐军服,没有北洋上将那种多余的装饰。只有肩头三颗星的将官肩章,才能证明何锐的军阶。除此之外,何锐的军服与他身边军人的军服毫无二致。
全新的沈阳,全新的军服,全新的一批人,在张锡銮记忆中没有变化的只剩下何锐。
张锡銮叹道:“何贤弟,你还记得老哥哥,我心里面着实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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